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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到了客舍,还是他以前住过的那幢院落,刚刚入住,就有人来拜访了。
田彬霏由一个明眸皓齿、姿容秀丽、只是肤色稍黑的青衣俏婢推着四轮车出现在他的客厅,叶小天连忙迎上去,从那丫环手中接过扶手,推着田彬霏往里走:“田先生,邀天之幸,你也逃出来了!”
田彬霏道:“是啊!你我福大命大,只是可惜了天佑……,哎,苍天不佑啊!”
两个人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皮,等侍候叶小天的丫环奉了茶,和那推车的小丫环一块退到廊下,坐在花圃边的栏杆儿上闲聊天去了,二人的神色才沉静下来。
叶小天道:“我随田夫人去石柱,这些时日都是住在山里,也不知道山外情形如何了。”
田彬霏把杨应龙同水西、水东两方面打交道的事说了一遍,又道:“天王向朝廷赎金买罪,看来是与朝廷达成了协议。只是此时他既不宜再动刀兵,如何解决肥鹅岭之事?”
叶小天道:“今日天王说,不日就会助我讨还公道,重掌卧牛岭,如此看来,不用武力就能解决么?”
田彬霏想了一想,微微颔首道:“我大概猜到天王打算怎么办了。”
叶小天神色一动:“天王打算怎么办?”二人身边并无旁人,不过安全起见,二人说话还是含糊许多,纵然被人听见,也不致因此确定二人对杨应龙怀有敌意。
杨应龙回到内宅,安慰田雌凤几句,又把两个嫡子唤了过来。长子杨朝栋、次子杨可栋,二人见过父亲,垂手立于面前。
杨应龙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与水西、水东的纷争,经为父一番交涉,算是尘埃落定了。左右也没什么大事了,依照为父与朝廷的约定,为父也该挂印封金了。朝栋,从今日起,这播州,爹就交给你了!”
杨朝栋一听,“卟嗵”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把头磕得咚咚直响:“父亲不可!万万不可啊父亲!儿何德何能受此重任!父亲正当春秋鼎盛,这播州上下可离不了父亲您呐!”
杨朝栋说的慷慨激昂,可他说完了,却没听见父亲吱声,杨朝栋有些诧异,微微抬起头,向上瞄了一眼,就见杨应龙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端着茶盖儿,正乜着眼睛看着他,眼神中略带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