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中一阵轰笑,坐在窗边的那个剑眉星目、气度雍容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缓缓呷了口酒。对面的美妇人,却是向他丢了个有趣儿的眼神。
这时又有人道:“说到云南战事,对了,你们听说陈藩台家公子被斩首的事了么?”
马上就有旁边一桌的人接口道:“自然听说了,这陈藩台家公子,包揽了我贵州兵马赴云南作战的辎重、米粮生意,本来嘛,这里边油水甚足,够他赚的了,可他还贪心不足,采办的药材以假作真、输运的米粮以次充好,有的米袋子一打开,不是霉变就是糠,太也黑心,结果被按察使霍大人秉公执法,给斩了!”
先前那人道:“嘿!你道他为何这么大胆?因为他是陈藩台家的公子。霍臬台使比布政使还低了半阶,两人又是同僚,你道霍臬台为何这么不给陈藩台面子,偏要办了个死罪?”
马上就有人道:“怎么着,不是霍臬台铁面无私么,这里边难道还有什么门道?”
先前那人得意洋洋地道:“那是自然!不瞒你说,我那妹子吧,是巡抚衙门花晴风花老爷新纳的六夫人,花老爷是抚院大人第一亲信,故而我才知道这样隐秘的消息……”
他先卖弄了一番,钓足了众人胃口,才道:“陈藩台就这么一个独生子啊,舍得他死吗?听说陈藩台拿了大笔的银子,去求霍臬台开恩呢!”
众人一阵骚动,那人道:“你们想啊,陈藩台何等身份,霍臬台还能不送他这个人情?何况还有大把银子赚着。所以啊,霍臬台就出了个主意,叫陈藩台找一个替死的家人,把这事儿都兜揽下来,他这边运作运作,陈衙内也就逃过了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