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宁古感到风猛难耐,想叫司机开慢点儿时,突然感到车身像撞上大石头一样猛烈一震,然后完全停下了。
他五脏六腑都被震错位了,继而整个人被惯性甩了出去,头狠狠被砸到挡风玻璃上,只觉得瞬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过来时,才发现车身向前倾斜,车头栽进了一口约摸一米深的大坑,车身和坑周围散布着树枝、泥土和塑料布。
宁古感到头上生疼,用手一摸,一手的黑红色,他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血,手臂上也有几处血痕。
他转头去找司机,这时身后一声暴喝吓了他一跳,那声音向远处吼道:“他醒了!”,宁古这才发现后座上还坐着一个黑人,黝黑的肤色,粗壮得像一座大山,身上只穿了一件卡其色背心,头上顶着一顶钢盔,右手握着一支不知名的冲锋枪。
宁古向他喊的方向望去,看见了自己的司机。他正跪在泥水里,双手被捆在身后,在向围着他的三、四名军人急切地说着什么。
这些军人穿着卡其色的军装,宁古一眼认出来,他们的军装和来接卡佳的人一模一样。
他明白了:这些人在这儿挖了陷阱打埋伏,只不知道是不是埋伏错了对象。
听到喊声,远处一名士兵向这边挥了一下手,宁古立即感到身后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衬衣后领,把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他不禁惨叫了一声,感到左脚踝一阵剧痛传来,黑人全不在乎宁古的哀嚎,一只手像捉小鸡似的把宁古提成半空,拎到了司机身边,一松手,把他扔到了地上。
那名招手叫他们过来的士兵是个白人,光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围着半圈土黄的大胡子,他瞧了瞧宁古的左脚,说:“你的脚裸扭伤了。”
“为什么袭击我们?”,宁古忍着剧痛,既惊又怒,不是说便装人员不会遭到攻击吗。
“长官他们是7旅的人,”跪在地上的司机扭过头来对宁古说。他一只眼睛已经肿了,军服破破烂烂,看来运气比宁古好不了多少。
司机的话印证了宁古的猜想,看到他们军服的一瞬间,他已经猜到了一半。
“我还没有到部队报到,还不算战地军官,你们...”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宁古中断了下,“不是说不能攻击便装的人吗?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光头蹲下来,面无表情地告诉宁古,“我知道你还没有注册,因为你没有穿军装。”
“你们知道这位军官还没注册呀?那你们还攻击我们?你们这是违反规则的呀!你们,还有你们的指挥官,会被调度局严惩的!”司机有些愤怒。
“他是没注册,可你不是,我知道你是3旅的,我们把你拦下来总没问题吧。至于这位,我们挖陷阱的时候可不知道车上会有他。我们前几天就看见你开车过去了,只想等你回来的时候截了你的车,没想到你车上还有其它人。”光头对司机说。
宁古心里起了疑,问道:“你奉谁的命?奉的是什么命令?”
光头没有回答。
宁古见对方共有五人,个个看上去都身手不凡,心下骇然,疑心更强烈了,反正他们不能伤害未注册军官,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于是强忍着痛说:
“你们7旅的长官还挺有闲心的,专门调来您这五位35包吃包住都请不动的兵王,还在这荒郊野岭苦苦守了五天五夜,就为了缴获这辆连块玻璃都配不齐的破车?你忽悠谁呢?你们的目标恐怕根本不是这辆车吧?我说的对不对?”
光头眼光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
宁古不打算跟他们打哑迷了,问道:“光头,你的眼神有点慌,说吧,7旅的哪个长官派你们来截我的?”
光头裂开嘴笑了,露出一副友善的微笑,说:“果然瞒不住你,大部分被你猜中了。”
“大部分?哪部分我猜错了?”
“五天五夜那部分。既然宁中尉的观察力这么强,不如再猜猜是哪位长官派我们来的吧?”光头脸上仍旧挂着那副友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