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小马这般颇似后世好莱坞亡命大戏般的传奇经历,薛向心绪久久难平,一叹恶官贪酷,视人命如草芥,二叹小马遭遇离奇,饱经悲苦,忽然,又想起什么一般,急道:“上次你偷盗废铁不成,我不是在后来的五金厂锅炉爆善后处理大会上说了么,你戴罪立功,组织不再追究,怎么他们又拿这事儿,找上你了,还给你安了个锅炉爆炸案的元凶身份?”
细说来,薛向未必能完全肯定小马当日在五金厂叙述的他偷废铁瞅见人破坏锅炉阀的事儿,可是他绝对百分之百的肯定小马决计不敢去偷什么锅炉阀当废铁,首先,此人从小在五金厂长大,担负的又是给炼钢炉送焦煤的任务,哪里不知道锅炉阀不得轻动,动必大难的后果。更何况,此人眉目猥琐,胆量极小,便是利欲熏心,也决计不干干出这种致人死命的大灾难。是以,薛向压根儿不信小马是锅炉爆炸案的元凶。
小马脸现齐楚,哀声道:“我现在才知道您那天要是不当众宣布我被免罪的事儿,恐怕我就没有今天的灾难了。”
“这是什么意思?”薛向奇道。
小马道:“本来那次在五金厂大楼二楼内,我向你们说我偷废铁看见有人动锅炉阀的事儿,除了当时在场的工人代表们知道,外人还不知道,可是您一在会上当众说给我免罪,我偷废铁的事儿,便明了,而我偷废铁的时间,地点,正好和那帮人动锅炉阀的时间、地点,相吻合,两相一印证,拿些干坏事儿的自然知道我看见他们的恶行了。不管我有没有把他们招出来,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才有了我今天的劫难啊!”
“是我思虑不周,思虑不周啊,没想到你们厂内的消息竟也这么快就传来外面去了,真是让你受苦了。”薛向以手拍额,脸上大是歉意。
小马见薛向这么大的官儿向自己道歉,先就不好意思了,连连挥手道:“其实,也怪不得您,我也是事后才想明白我为什么会遭此劫难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还傻傻地待在厂里,等人来诱捕。况且,您知道的也只是一鳞半爪,我当时也没跟你们全说实话,我想的是,我保住他们,他们就能保住我,哪知道他们竟是这样心狠手辣。”
薛向霍然变色,一把抓住小马的手腕,恨声道:“难不成你知道是谁动的锅炉阀?”
“疼,疼……”小马拼命地挣着手腕,薛向巨力之下,哪里是他能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