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嘟囔的声音虽小,奈何薛老三耳力惊人,却听清了是句“明天我一定来接你”。
看这模样,薛向哪里还不知道这位恐怕就是康美枝的对象,康桐未来的二姐夫。
这黑脸青年从薛向边上步过去的时候,薛向并没有拦阻,他急着弄清内情。
这会儿,屋里的康美枝已经擦干了脸,边收拾着屋里的杂乱,边招呼薛向三兄妹。
“二姐,别忙活了,刚才这是怎么回事儿?”
薛向伸手拉住了康美枝,指着满桌的狼藉,和七八个破了瓷儿的水杯盖。
这水杯盖显然是新破的,破碎的瓷片儿还在桌上,没来得及收拣。
薛向的脑子极灵,已经将这破茶盖儿,同先前那帮气冲冲而去的老嫂子们联系到了一起。
“我没事儿,三弟,我给你倒水,小意,小适,等着啊,我给你们抓瓜子儿!”说话儿,康美枝又站起身来,便朝里间行去。
熟料不待她跨出步子,便听薛向道:“二姐,我这儿都知道了,你就甭瞒了,多亏今天喝酒,听朱世军说你要结婚的事儿了,要不然你恐怕连我都瞒过去了,康桐不在家,不还有我嘛,说说怎么回事儿吧?得了,你也别含蓄了,刚才那一出我看明白了,那小伙子不错,不是个嫌贫爱富的,是人家里瞧不起咱穷家小业,不乐意了吧?”
薛老三何等脑子,虽不曾亲见,只略略扫了几眼,便将来龙去脉,道了个通透。
刷的一下,康美枝的脸就红了,她最是脸嫩。
她这脸嫩的毛病,从她如今的婚事儿上,便可看出。
按说,不管这婚结得成结不成,都到了谈婚论嫁的份儿上了,怎么着也该跟家里人说说。
就算康桐这个榆木疙瘩弟弟不开窍,又在当兵,可她也该跟远在琼岛的长姐康美凤交待一声,毕竟亲姐俩儿,有啥不好言道的。
如今到她这儿可好,都快结婚了,亲近的人竟无一个得知。
“什么,美枝姐,你要结婚了?”
小家伙惊得站起身来,“你未婚夫是先前的那个哥哥么,刚才我怎么瞧见你哭了呀,是他欺负的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