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给他警告,老爷子如此,许子干如此,安在海也是如此,不知道是重视,还是有鉴以往,担心自己那股折腾劲儿。
摇摇头,甩开这种种愁闷,薛老三应了李天明的要求,转换话题道,“天明哥,你让我不写文章可以,可这文章你得写。”
“我写什么?”李天明莫名其妙,他虽然有些文化,可哪里够在报上发文的水准。
“就写此次严打,你不觉得这次的严打有很多值得写的地方么?”薛向喷一口烟,说的很沉重。
李天明先愕然,很快就想到今天下午的遭遇,继而,知道薛向意所何指。
的确,按眼下的情势,从严从重从快打击犯罪分子,难免出现冤案,和公职人员弄权,这点李天明这做老了警察的,焉能看不见,可高层政策如此,焉能违背,再说,政治哪里有绝对正义的,他不认为薛向说的有理,当下,便宽解起了这位正义感爆棚的小老弟。
薛向笑笑道,“天明哥,你想多了,我都二十四五了,连官都当了这些年了,哪里还会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当前的严打政策,我是拥护的,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愤,不如此不足以荡涤污秽,净化社会空气,可刚不能久,严打不是目的,只是手段,咱们严打,归根结底是为发展经济,保驾护航。可天明哥难道不觉得,这个手段进行得时间太长了么?按中央部署,严打分为数个阶段,跨度三年,可这才打了半个月,街面就太平了,太平的同时,商铺也冷清了,就拿我们德江最繁华的四马路大街来说,开门营业的店不超过三成,长此下去,对经济发展只怕不是福音。”
“再加上,咱们的基层干部,素质并不如想象的乐观,眼下,尚有犯罪分子可打,还罢了,若是过了这阵儿,打无可打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继续扛着这杆大旗,弄出些花样,就方才在楼下的房间,那个黄所就要抓我,罪名是头发长,不像好人,可想而知,若是今后无打可打,这帮人会去打谁。在我看来,咱们的组织将犯罪分子的力量看得太大了,而把自己的力量瞧得太小了,眼下的情况就是如此,一百万公安干警,四百万解放军,就是解放全共和国,也没使这么大力过,区区蟊贼,鼠匪,至于么?”
“老三,以后说话,嘴上带个把门的,质疑中央可不是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