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却不伸手来接,说道,“孔专员弄错了,这不是我的东西。”
事到如今,薛向哪里还不知道这东西是谁的,定是方才王胜利借歪倒时,顺手放下的。
此刻,他才想明白,这位王局长,为何如此好打发,他先前还纳闷,自己就说了句谣传,人家就乖乖告辞了,太不正常了。
现在看来,人家分明当他薛某人是故作矜持,在要好处,这才顺手将玩意儿放下。
生平第一次被人行贿,薛老三还来不及体味个中滋味儿,就让老对头抓了个正着,这会儿,他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过再哭笑不得,他头脑却清晰无比,回答的滴水不漏。
因为这方牛皮纸的形状,分明就是几沓钱摞在一起的模样,漫说是孔凡高这精通世情的老官僚了,就是拿这牛皮纸包裹,跟一小儿玩射覆,人家也一准儿能一口叫出里面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既然小儿都能猜着的,孔专员却作不知,还顺手拿起来,交还薛向,好似还要替他薛某人隐瞒一般,这正常么,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薛老三的政治神经可是越来越敏锐了,霎那间,就到孔凡高和王胜利前后脚出门,进门,争错不到一分钟,两人半路相遇的概率可是太大了,如此,岂非说孔凡高已然知道王胜利来此了。
而薛向相信,尽管王胜利也是新来德江不过数月,可看他这动辄把周道虔挂在嘴上的毛病,他和周道虔连襟的关系,在孔凡高处,绝对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如此,姓孔的又怎会帮着王胜利隐瞒,眼下可是绝佳的打击周道虔的机会。
如此一来,问题就清楚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孔凡高此刻假作不知,将牛皮包裹递还他薛老三,玩儿得是欲擒故纵之计,无非是等他薛老三犯错,将这贪污案坐实了,顺手好将他薛某人一并收拾了。
好在薛老三脑子灵醒,压根儿不伸手接,直承不是自己的东西,勒住了命运的咽喉。
孔凡高眯着眼角,看了薛向数秒钟,脸皮一松,说道,“噢,这就奇怪了,那咱们不妨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薛向同志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