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彻笑笑,却不言语了,他心里什么滋味儿,只有自己最清楚,方才他本想耐着性子,想敷衍几句,被宋昆打断后,他最后的性子都磨光了,他想发火,不想跟谁虚与委蛇,可理智约束着他,让他不得发火,既然不得发火,那就唯有沉默。
孔凡高拍拍张彻肩膀,叹气道:“老张,是我对不住你啊,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军前小挫,算不得什么,本来,我是想让你继续留在行署办的,可那样,你自己也受不了,这样吧,你先去老干局担任一段时间的副局长,过渡一段,等这阵儿过了,会有好位子安排你的。”
张彻低着的脑袋,忽然抬了抬,终究没抬起来,两侧的膀子轻轻震颤,好似室内气温陡降一般,冷得他发抖。
宋昆也惊诧地望着孔凡高,似在说,今次的事儿有这么严重么。
孔凡高落在张彻肩头的大手,改拍为抓,“老张啊,不是我不护你,实在是这次的会议,被那活土匪弄得一团糟,省委蔡书记都动怒了,没个交代,能过得去么?好在就是半级,半年时间,我保你再升回来!”
张彻很想拍开孔凡高的大手,大声吼骂,可他不敢,这是理智和长久被威压积累的奴性,在一并发挥着作用。
“我知道,我会好好干的,专员您放心,到哪儿我都是您的兵,绝不给给您丢脸!”
说着,张彻的脑袋又低了几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深深的低伏,为的是掩饰那张已经狰狞得要裂开的面孔。
送走了张彻,孔凡高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想起张彻的颓唐,他又念起了夏邑,大手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狠狠掼在了地上,咬牙道:“从这儿,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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