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地失败,孔凡高对薛向倒是多了几分深刻的认识,只是认识越深,就越觉此人难对付,这不,说话儿,眉头又皱了起来。
宋昆沉吟片刻,眸子一亮,“不回京有不回京的法子,领导。地委距离云锦可是有些路程,薛向不回京,回地委也是一样!”
说这话,宋昆故意拖着腔。
甫一入耳,孔凡高便笑了。是呵,怎么就忘了领袖那句“要善于调动敌人的”指示了呢。
更何况,自己是活土匪名正言顺的领导,调动他,弹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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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本寒,又逢冬雪,自是冷上加冷。
古之名士叙讲人生幸事,雪夜围炉可是位列其一的。
若是这围的彤彤火炉上再置着喷香的狗肉火锅,一边的篝火架上,再煨烫上老酒,聚上三五之己,说上一段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则是这个仍算旧时代的当下,数得着的乐子。
这会儿,张彻,严宽,苏全,蔡京,赵明亮,五人便聚集在一间矮室内,围炉而坐,不过,这几人虽不算知己,也是臭味相投,原本是大有共同语言的,谁料新近又遭大败,精神不佳,平白辜负了这世间有数幸事。
砂锅内,满满当当一锅狗肉,炖得汤汁泛白,大片的朝天椒殷红似血,看着就吓人,除了蜀人,只怕旁人也无法消受。
雾气蒸腾,白烟袅袅,浓浓的肉香,扑鼻而来。
五六瓶白皮红封的茅台,温在注满了开水的木桶内,这天冷的,便是入喉火辣的酒液,也不好入口。
香肉美酒,室暖人众,按理说,这该是极好的聚饮场面,可实际上,从聚餐开始,场面就没热闹过。
一锅香肉,没动几筷,倒是酒瓶颇空了几个,五人围坐,几无声息,只听见汤汁舔着砂锅的咕噜声。
细细说来,这几人也着实有颓唐的理由,本来好好的官老爷做着,如今倒好,却弄了个有官难当,有家难回。
说来,也没人拴住他们的手脚,不准他们回归,可是人都要脸面,如此没头没尾的回去,活土匪不逼问也还罢了,要是活土匪当众追问,还让人活不活。
毕竟,常委会上已经玩儿了一出出尔反尔了,后续的数额,可是大伙儿拍了胸脯保证的,当着活土匪的面儿,谁能否认?
如此这般,唯有困顿地委,可是困顿三天五天,还能在周,孔两位大佬处,装装可怜,搏博同情心,顺道松快松快,找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