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邱某人既不争权,甚至放弃了书记对人事权的抓拿,可谓无欲无求,又学会了拖字诀,正是神功大成。
邱跃进自信,有此两招,不管眼前这帮人射来如何阴风暗箭,他都能轻轻松松躲过,无恙安然。
一个无欲无求,又擅使拖字诀的邱书记,还怕什么呢?
换言之,他邱跃进抱定主意不管事儿,不争权,眼前这帮人,便是有天大的手段也拿他邱某人无可奈何。
“哪位同志还有问题要解决的?”
邱跃进第三次问出此话,眉眼间的傲气尽数收敛,细窄的眼眸发出温和的光芒,那光芒虽然温和,却透着浓浓的自信。
邱跃进话罢,始终一脸平静的张彻,忽的露出满脸苦涩来,继而嘴角轻轻一扯,撇出个难看至极,令人牙齿发酸的苦笑来。
笑罢,张彻忽然伸手,打开了身前的黑色笔记本,接着,那笔记本被他立起,无声无息,张彻打开了笔记本缝隙中折叠的一张信纸,眼睛朝上扫了扫,心头一震,眉峰跳了跳,转头冲邱跃进道:“邱书记,我这儿有个问题,需要向邱书记汇报。是这样的,当初您引进火电厂项目时,涉及到占用村民农田的事儿,当初您发出指令,说要响应省里先上车后买票的号召,要求云锦方面先动起来,号召各个村庄先平整土地,好为火电厂项目的上马扫平障碍,这事儿您邱书记没忘吧。”
邱跃进眉峰一跳,盯着张彻道:“火电厂项目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没事说这个干嘛,当初你们大家不都是反对火电厂项目的上马吗?既然如今火电厂已经搬去了广安,还扯它出来作甚,存心看我笑话!”
说话儿,邱跃进心中浮起浓浓的疑云,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火电厂项目胎死腹中,根本就只曾停留于口头上,甚至连纸面都不曾落下一字,现如今,张彻竟把这尸骨已寒的火电厂楞从坟里拔了出来,背后隐着怎样的用意,他实在猜测不透,但可以想见,一准儿不是什么好事儿!
张彻道:“事儿是过去了,可有些遗留问题总得解决,当时您号召上马火电厂,班子同志们也确实都极力反对,不但咱们反对,便连下面的各个村委心里都憋着意见,是以,当时您号召平整土地,管委会虽然尽了极大的力气去宣传布置,但在下面遭受的阻力太大,以至于整个征地工作基本没有展开。但也有个别村落的个别人士,因为是老党员,离退老军人,贫下中农,思想觉悟高,凡事识大体,顾大局,经由管委会发出的号召,便被这些人作了党的指示,硬是被落到了实处,那些人果真依照您的指示,拔除了药草,平整了土地,还主动开山担石,将自家农田给填了,现如今,火电厂项目搁浅了,这些人的农田也遭毁害,往后的生计如何维持,邱书记,您总得拿个说法。”
却说,张彻此言并非全是诳语,因为当时邱跃进响应蔡行天先上车后买票的指示,当先在云锦推行了征地工作,只不过云锦的张彻等人受了薛老三的指示,暗中对此事极力抵制,而邱跃进在云锦立足未稳,影响力未张,是以,整个指示虽然经由特殊的渠道宣传开来,但在云锦,根本就没有得到贯彻落实,但也的确有张彻言语的那种老军人,铁杆儿的贫下中农,把邱跃进的指示就当了党的指示,下足了力气将自家田地的药材给一一拔除,并费了不少的力气,平整了土地以待党来征收,除了这部分人外,还有那憋着劲儿想要脱农入工的破落户,在这部分人想来,平整了土地,建了火电厂乃是正好,大家也不用种地,进了火电厂就当了工人,成了国家的主人,旱涝保收,脱了这层农皮,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儿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