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约莫两个时辰之后,我们的防阵就更加捉襟见肘了,因为损伤惨重的对方也发了狠,将全部力量集中到了正门前,几乎不惜代价的攻打起来。
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捣击声,连韩良臣都不得不从旁边支架上跳下来的时候,残破不堪的大门就彻底崩碎开来,再次被扩大的裂口中,出现手工扎制的彭排,硬顶着门内刀枪的劈刺,气汹汹的挤了进来,气势如虹吼叫欢呼着,一口气将我们的人逼的节节后退,距离门内二十多步的地方。
而当他们兴高采烈的冲到一半的时候,爬到梁上的尹小眼和抱头蹲,拎起专用的秘密武器,开始往斜下方投掷。
大包的草木灰,猛地投掷过去,被信手砍中飞散了开来,顿时迷了眼睛,污了口鼻,各种眼泪鼻涕齐流治下,那种一往无前的决死气概,顿然被打破了。
然后随着我回首的动作,另一个大机关也被发动了。
失掉了支撑后,硕大的残碑从门侧,带着大片堆积的木件倒了下来,将冲进来的人潮,豁的拦腰砸断,在一片沉闷短促的惨号声,大团的血水,从瓦砾下的七八条腿间,奔流而出。颇为惨烈。
乘着这一愣神,内外贼人被暂时分成首尾不能相顾两段的片刻,这是推到内里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和精神,将他们砍杀掀翻,连几个重伤者,也在贼人,敲腿扯脚,将他们绊倒在地,为同伴创造杀敌的机会。
但是这么做的结果是,拉着牵动伤口崩裂,又有三个人因为无法遏制的流血,而慢慢的死去了。
室外的敌人也彻底抓狂了,他们就像是濒临绝境的狼群一般,孤注一掷般的将最后一点人手,全部投了进来。
几乎是用同伴的胸膛,顶着刀枪挤进来,哪怕被劈刺的稀烂,也要往前两步,于是我们这些疲老伤残之辈,再也没能顶住。
仅仅片刻之后,
我们已经失去了对神堂之中大部分空间的控制,不得不丢下尸体和受伤的同伴,退到空间更加狭小的神龛之后,利用对方重新整队的间隙,苟延残喘。
而这个机会,却是前义从伯符,用生命来为我们创造的,他落后被人围住刺了好多刀,全身流血的像个筛子一样的,狂笑的反身掀倒好几个贼人,就再也没能爬起来了。
最后阻敌的那名老仆,也付出了左手被砍断,浑身都是伤口,剩下一只右手也只有三个手指,背后还带着半截斧头,如果拔出来的话,估计也就是他倒下的时候。
而作为指挥者的我,也双臂酸麻的几乎握不住武器,腿脚发软的几乎站不住,只靠在山墙上权作支撑。
那还是因为我套上了重伤亲随让出来的护甲,又处于被保护的正中的缘故,所以目前只有一些不影响行动的划伤和挫伤,很快就止血凝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