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久久不愿消退,回荡在古色古香的书房中,柳怀松似乎听出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还夹杂着担忧。这无疑是种以极端方式表达出来的关心。一时之间,柳怀松对钟家突然萌生出一种难以表决立场的念头。
刚才与钟天意显然是道不相同,话不投机,已然走向无法挽留的对立面。然而此刻,钟启山却以如往常不相符的性情出现,柳怀松不敢妄自抉择以后对钟家是否还能势不两立。
其实,柳怀松心里倒是希望这舅父如往年一般对自己等闲观之。甚至是以视人犹芥的态度来对待自己,在狠狠的痛骂自己一番废物,在将自己逐出钟家府邸。如此一来,反倒是能了无牵挂的与钟家上上下下来个彻底反目。
如今看来,钟启山与钟天意在柳怀松心目中便属于一好一坏。
“哎,也罢,倘若有何需要尽管开口,你走吧!”钟启山见柳怀松沉默不语,便知多说无益,当即整个身子无力的前仰至书桌前,以手抚额连连摇头叹息。
“告辞!”柳怀松拱手一礼,调头离去,他一脸凝重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面对良苦用心的舅父,柳怀松如今却是无话可说,应该是不敢多说。
以至于没有表现出任何谢意,而是单纯的告辞二字,其原因很简单,便是柳怀松不愿此刻口若悬河来深感舅父恩情,如果他日兵刃相见,那又该如何面对?是喜笑颜开,谈论风生,还是问声安好?
无论怎么面对,在柳怀松看来都很虚伪,何不干脆将这份心意埋藏心底深处,届时依情形秉持本色而行,如何取舍全凭当时一念之间,只有这样才能不违背自身原则。
将近钟家门口时,柳怀松发现身边两排守卫似乎有些惧怕自己,并且不由自主的向后挪动着身子。柳怀松不禁翻翻白眼,自恋的想着自己算是长相英俊,玉树临风,有何可怕之处?
柳怀松自然不知道,他战胜钟天意的事,早已传遍钟家每个角落,甚至是钟家附近一些闲人尽都知晓。他们对于柳怀松的评价便是邪恶,难以置信的邪。不过,那些并未亲眼所见之人,也有些以讹传讹的成分。
柳怀松走在行人如织的街道中,他顺眼一瞥,忽然双目圆睁,发现一位裹着绣花红布的年轻女子,在人群中尤为醒目。她光着脚丫,并且能隐隐看出,除去勉强裹在娇躯上的红布外,里面根本什么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