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风雪,满天的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天地,银装素裹之下的是饿殍遍地,活生生的一幅人间炼狱…
同样是这一年,一座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山头上,一位身着缝缝补补破烂道袍的中年人在还算完好的道观里忙碌着。
中年道人在门外处蹲着,可能是风雪太大,身上的衣服并不暖和的缘故,他蹲在那里使劲的搓着手,哈着气。
一旁的小火炉上架着一口药锅,中年道人就守着这口药锅里的药,眼睛看着还在下的大雪,嘴里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久,药锅顶上的盖儿开始上下翻滚,发出嘭嘭嘭的声音。
道人连忙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将顶盖儿拿起来,又拿起抹布将药端起,嘴里哈次哈次的喘着气将药锅端回屋里。
很快屋里就传来道人的大喝声:“守观!快来喝药…”
陆陆续续的声音响起…
很快道人又回来将火炉给提了进去,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清晰的双眸盯着这漫天的大雪,不由来骂了一句该死的老天爷!
屋内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穿着厚厚的好几层衣服,裹的像一个球儿一样正坐在火炉旁。
孩童叫守观,那年大雪由这位道人从下山路上的雪地里捡回来的,但也从此落下的病根,一到秋风转凉,或者是大冬天,就会浑身发冷,关节处痛的厉害。
所以小守观坐在火炉旁,脸上才稍稍有点红晕,那发白的小嘴唇不断朝着手上捧着的药碗里面吹气。
师傅进来了,看着他喝药,顺手将茶壶放在火炉上,又从一旁晾晒干鱼的竹竿上取下一条小臂长短的鱼放在火炉旁微微熏烤。
道观不小,但很空旷,除了大厅正门口进去的三清神像外就一张木头桌子。
而且看三清神像下的香炉都是陈年的旧灰,恐怕近几年道观的香火除了每日早课的三炷香以外,就没有香客来过。
虽然如此,但道观中的三清神像还是很干净的,一尘不染,只是有点老旧罢了…
守观喝完药,站起身来,因为衣服裹成球儿,所以走路一摇一晃的,他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又摇摇晃晃的走回神像旁边的火炉旁,吃力的坐下,这一趟路就让他虚弱的身子有点受不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师傅!为什么不把火炉放在桌子底下,这来来回回多不不方便呀…”守观喘着气说道。
道人抬起眼瞅了一下裹成球儿的孩子:“你懂什么!外面那么大的雪,天又这么冷,把火炉放这里,让祖师爷也暖和暖和,那要是把祖师爷冻成你这般,那我可承受不起。”
小守观恍然大悟轻轻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连忙说到:“是的是的,还是师傅聪明,祖师爷勿怪,祖师爷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