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诏命(1)(1 / 4)

姜阳含着胸,弓着腰遥望盛京城,他知道这一走,以后想名正言顺地回到这生活十七年的地方很难了。按东齐礼制,藩王入宫,非持诏不得入。姜阳停马回望这满山的墨绿,山顶上弥漫着浓雾,阴沉的白与凝重的绿互相缭绕遮挡,纠缠在一起千丝万缕,本意互相融合,可天命中偏偏互不相合。姜阳看着眼前之景,顿时悲从中来,此情此景与自己当下的处境极为相似,前路迢迢,命运茫茫。

鲍叔轻拍马屁股一下,靠前一步,说道:“公子,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早一天到达高州,多一分安全。”

姜阳回过头来看看身后跟着的三十人女眷和四十人亲兵,的确,现在就算冒出一小队山匪也能让这几十名人马损失过半。姜阳点了点头,回头再遥望一眼盛京城,便夹紧马肚穿过队伍往前领队。

与此同时,姜萱一身素衣站在城门神思哀伤,在同一个地方,半年前是目送长兄离开,眼前是三弟,王室的兄弟姐妹注定是要聚少离多,命途多舛。

当时长兄出了这座城门后不久,便不出所料地传来被山匪劫杀身亡的消息。姜萱默默祈祷:三弟此去前路有风险,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活着回盛京。你活着,我的谋划才不会白费。

姜诸和姜阳虽然自小长大的,但注定不能走同一条道。王位只有一个,注定是有你无我,有我无你。再深厚的感情在权力面前如以卵击石般,不堪一击。

郑夫人为了给姜诸扫平继位的道路,免不了要在三弟离开盛京的路上暗下杀手。近日坊间流出很多传闻,皆是说姜诸喜怒无常,罔顾伦理,不宜为人君。也听说郑夫人为了压制这些传闻的散播,已暗中杀了不少人。但这些传闻非但没有因此消散,反而有越传越烈之态。

至于是谁在散播这些传闻,姜萱心知肚明,却并未出手阻挠,反而故意让传闻散播出去。或许这些传闻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不过有一件事姜萱可以肯定,不用过多久姜阳定能重回盛京城。

两日后

姜阳一行人经过两日里走走歇歇,虽然缓慢但总算风平浪静到达高州与盛京边界。鲍叔对姜阳说:“公子,前面就是盛京与高州的地界了,能在日落前到达驿馆就安全了,那里会有驿站士兵护送公子抵达藩王府。”

“那我们在这稍作歇息。”姜阳翻身下马,把缰绳交与鲍叔,便径直走向身后由两匹红发高马所拉的马车前。姜阳向那马车平揖一下,问到:“夫人,身体舒服些没有?前面便是驿馆,到了驿馆,夫人便可好好歇息一晚。”

“劳烦夫君挂心,一切安排听夫君。”车内的人细声细语答道,生疏有礼的话调犹如绣花针藏在棉花之中,听着轻柔,却有些伤姜阳的心。

姜阳脸上有一些落寞,本想见见夫人的脸,或者多聊两句,熟络熟络感情也行,可夫人连帘子都没掀开,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就把自己打发了。

正当姜阳暗自神伤时,周围的草丛里冒出了约百号作山匪打扮的蒙面人。这些蒙面人个个手举闪着冷光的大刀,神色冷峻,训练有素地摆开阵型,将姜阳一行几十人包围在其中。

姜阳与鲍叔冷静地对看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示意各自小心,还是好像在约定什么似的。怕什么来什么,该来的始终会来,躲不掉的。

跟随姜阳出城的四十名亲兵是姜萱临时给姜阳配的。他们的战斗力姜阳不得而知,或许是一般的府兵吧。但他们倒是反应迅速,很快取出随身兵器,以风海碧的马车为中心,将姜阳以及侍婢们护在身后。这点倒挺出姜阳意外,换作一般府兵,应该早已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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