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去了。心兰你就歇一会儿吧,这两天也辛苦你了。”
韩心兰摇了摇头,答:“不,我也要一起去。我将心月视作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如今她不幸遇难,我有必须要尽的义务。”
周世文听罢,笑了笑:“那就一起吧”
义冢,其实就是将那些不知道该葬于何处的人集中埋葬的地方,倒也不算远,就在距扬州城很近的一处郊外,四周绿草如茵、秀木成林,算是个不错的地方。
周世文和韩心兰两人,在一众下人们的陪同下,缓缓走上前去,当先看到的便是一处合墓——齐永楠与其妻胡心月合葬之墓。
慢慢的,周世文跪了下来,然后向下人们讨了一壶酒,再缓缓地,将酒洒在了坟前。韩心兰这时也慢慢地跪了下来,动作要轻柔很多,因为她毕竟怀着身孕,行动不便。
周世文久久地看着眼前的墓碑,不发一言。终于,他惨笑了一声。
“永楠兄,想你我相识、兄弟一场,也自认是难得的搭档——我有文韬,你有武略,将来定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叱咤风云的两人。可是谁想到,你就这么走了。”
“本来,我在来这里的路上,想了很多话要跟你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双膝盖跪下来的这一刻,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造化弄人,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啊!还有心月妹妹,哥哥我对不起你啊。你在扬州受了五年苦,我却躲在京城享清闲。后来好不容易把血煞盟灭掉了,你也遇到了自己的意中人,本以为人生就会这样幸福下去可结果呢,却迎来了这么一个突兀的结局”
“罢了罢了,我就不啰嗦那么多了。永楠兄、心月妹妹,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说罢,周世文便在坟前磕了三个头,韩心兰挺着大肚子,弯不下腰,于是颔首示意。
接着,周世文又对下人吩咐道:“笔墨伺候。”于是,下人们便拿来了纸墨笔砚。
只见他铺开纸张,提笔挥毫写下了一首词:
瓦舍楼台常落索,命途几许凉薄。气吞万里战疯魔,雄心壮志,杯酒付南柯。
铁马金戈千军破,一席幽梦难托。何惜百死向沙朔,怒发冲冠,还看旧山河。
“永楠兄,暂且,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刚说完,韩心兰也凑了上来:“夫君,能让我也作一首吗?我想为心月妹妹献一首词。”
“当然可以,夫人请。”说着,他便让开了位置,将笔递给了韩心兰。
韩心兰接过笔,沉吟了片刻,随后在周世文的词下面,开始题写:
小家碧玉钗头凤,脉脉未决情已动。轻歌一曲付兰心,弦断余音还入梦。
诗词自古多吟弄,囹圄半生谁与共。灼灼花下比白翁,来世深情自相赠。
“心月妹妹,姐姐无能,暂且留下一词,希望能给予你些许慰藉。等到太平星君灭亡之日,姐姐再来祭奠你。”
说完,她和周世文两人便站起了身,然后鞠了一躬,这才带着人,缓缓离开,返回府衙。然而,两人一进府衙,却发现已经有一位贵妇人在等候二人了。此人衣着非常低调,只穿着一身朴素的对襟襦裙,但是头上的簪子却是金的。生的一张鹅蛋脸,巧眉秀鼻樱桃口,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息看来是个名门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