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问刘文菊那姑娘是谁,刘文菊如实说出,这崔汉升也不敢随便在城里动手,好歹刘善身在冀州是做过官的,要想没有后顾之忧,那就只能是杀人灭口。
于是刘文菊安排刘善身带商队出城,可是刘善身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投靠过来之后,吃住与仆人无异,若非自己手里还有点银子,日子过得更凄苦,可有点银子还不敢外漏,刘家的那些恶仆就没准把他们抢了。
想走又不能,刘文菊下令不准他们出去,算是被囚禁于此。
但刘善身好歹是做过官的人,颇有头脑,他大概猜测到了刘文菊的目的,所以一直都在筹谋怎么带女儿脱身,但刘文菊安排人死死盯着他女儿,一直都没能找到机会。
刘文菊让他出去送货,他就知道刘文菊要动杀心,于是自己咬破了舌头装作重病吐血,一是为了推掉出城的事,二是为了让人觉得他病重难以逃脱。
屋子里,油灯很昏暗,刘善身看了一眼躺在土炕上已经睡下的闺女,他轻轻叹了口气。
“老爷。”
夫人压低声音说道:“刘文菊真的要害你?”
刘善身道:“八成是了不过,我看可能要有机会,今天刘文菊回来之后,不少人都被喊了过去收拾马车准备东西,他可能是要出远门,还要带走不少人,得了机会咱们就逃出去。”
夫人脸色有些难过的说道:“刘文菊在这信州城里一手遮天,我们能逃到哪儿去呢,回冀州吗?”
刘善身道:“咱们还藏了一些银子,不回冀州的话,找一个小县城隐居也好。”
夫人道:“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小县城根本挡不住叛军,不然就回冀州吧,咱们悄悄的回去,那案子已经过了一年多,兴许不会再追究了。”
刘善身道:“明日我看看情况再说。”
他们正说着,忽然听到极轻微的敲门声,这声音把两口子吓了一跳,刘英媛也立刻就坐了起来,她父亲母亲这才知道,闺女也一样睡不着,躺在那装睡,只是为了安慰他们罢了。
“谁!”
刘善身抓起一根木棍问了一声。
而土炕上的刘英媛,一把抓起一直都在身边的剪刀,若不能保护爹娘,那就自行了断。
李叱在门外压低声音说道:“冀州李叱,英媛在书院的同窗。”
刘善身楞了一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刘英媛的眼睛已经睁大了,从土炕上爬下来,三步两步跑到门口,手忙脚乱的把门档拿开,猛的拉开屋门。
当她看到真的是李叱站在门口的那一刻,人整个都僵硬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水往外流,努力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李叱轻声道:“进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