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还说,男子大丈夫就要建功立业,去了羽亲王麾下,战场上杀敌立功,说不得以后谁就是万户侯,光宗耀祖,流芳千古。
大师兄还是不答应,师弟们劝他说想去试试,他就说他是大师兄他说了算,谁要是去,就不再是挂刀门的弟子。
李叱还要说什么,大师兄抱拳道:“这位公子,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们不像是做生意的人,我们这些人都是寻常百姓,没什么真本事,天下怎么样与我们无关,所以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们不去。”
小师弟甄艮拉了拉大师兄的裤子,大师兄回头看了看他,摇头道:“咱们现在挺好的。”
“大师兄!”
一个汉子看向他说道:“咱们现在这日子哪儿好?我不知道你记得不记得,去年小师弟想吃口肉,馋哭了,我们站在旁边看着他,只觉得自己无能。”
“你再看看小师弟身上的衣服,都是我们穿剩下的,缝缝补补再缝缝补补,如果我们学艺这么多年,我们都不能凭本事吃口肉,我们学艺还有什么用?”
大师兄道:“我是大师兄,我说了算,我说谁也不能去就谁也不能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李叱看着这个好像很窝囊又刚愎自用,也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大师兄,就想到了自己的师父。
在那一个瞬间,他眼前的这个挂刀门大师兄和师父的身影缓缓重合在一块。
师弟们可能只觉得大师兄窝囊,怕事,也怕死。
可是他们还没有理解,大师兄这三个字里包含了多少责任,他是大师兄啊,师父没了,他就是爹也是娘,说他胆小怕事也行,说他窝囊废物也罢,他是大师兄。
李叱沉默片刻,觉得自己不该骗人。
他看向唐匹敌,唐匹敌应该是在这一刹那就理解了李叱的眼神,所以他点了点头。
李叱缓缓吐出一口气,走到一侧的台阶上坐下来,扶着门坐下去的,因为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之前在冀州的时候强行拉断铁胎弓,让他的伤势复发,所以看起来的云淡风轻,不过是他撑得住。
站的时间久了,他的伤就会一下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鼓起来似的那种疼。
“对不起了,诸位。”
李叱坐下来后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现在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