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的时候,背剑而行,谈笑风生,无生死之惧。
棺木归来,无数百姓跪倒在正清观外,嚎啕大哭,有人撕心裂肺的喊着他们没回来。
澹台将军跪在灵前,以将军之尊叩首行礼,将军说他们回来了。
如今这正清观还在,后院那七十二座坟也还在。
看着这些坟,方玉舟面带鄙夷。
“求虚名之辈罢了。”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弟子具荷道:“用死求名,也是执念。”
方玉舟道:“这些土包里的家伙,早就已经化作了枯骨,此时都已经没有人知道他们名号,图名有什么用?
一说到这里,他就想到了龙虎山上那个老顽固。
“当初我在龙虎山上,和那老顽固辩法,我说既然祖师爷说道法自然发乎于心,那所有心中念,都是道法自然。”
方玉舟道:“这样有错吗?既然所有心中念都是道法,为何我的就是错的?”
具荷道:“不过是死要面子罢了。”
方玉舟点了点头:“那老顽固若肯开山门,每年百姓们供奉的香火钱便有多少?怕是不下百万之巨,最不济也要有数十万两。”
“可他偏偏不肯,一日两餐粗茶淡饭,山门弟子,跟着他一起种田种菜,养牛喂羊。”
方玉舟怒道:“我们是修道之人,为苍生参悟,为什么就不能得百姓供奉?”
就在他有些愤慨的时候,外边有弟子跑进来,说是县丞高大人请方玉舟过去。
方玉舟又瞥了一眼那些坟,哼了一声后说道:“我永远也不会做他们这样的人,若将来有一日我可做主,便让人将这些土坟都扒了,看着来气,看到就想起那老顽固。”
具荷道:“要不然现在就扒了?”
方玉舟沉默片刻,摇头道:“等这古井县皆为东陵道信徒的时候再说,那时候,我说什么是对的就是对的,我说什么是错的就是错的。”
一个时辰后,酒仙楼。
李叱在主位上坐下来,县令刘胜春在他一侧作陪,一边介绍这酒仙楼里的名酒,一边介绍古井县的往事。
“这古井县里,很多酒肆都去正清观的仙露井里取水酿酒,唯有这酒仙楼的酒滋味不同。”
刘胜春道:“当年,正清观的老观主不受香火,却开道门,因为百姓们都说这井水有神效,老观主就说,随意取之。”
听到这句话,李叱微微一怔。
这和冀州城里那道观比起来,天壤之别,冀州城内凤鸣山的道观,连上山都要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