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龄道:“那你的意思是,等将来,我带着我的孩子在你们这群人的坟前填土烧纸的时候,我孩子问我,父亲,你的兄弟们拼命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对他说,孩子,你父亲退缩了,逃了,没勇气?”
曹猎怔住。
余九龄道:“你们应该很清楚,宁王的人,干不出这样的事,刚才你说到冲动,我想起来我婆娘也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女人和男人啊,总是有些不一样,女人冲动起来钱就没了,男人冲动起来命就没了不得不说,我婆娘看的真准。”
曹猎深呼吸,然后郑重的说道:“这次我带队,以前宁王带你们出去做事的时候,想的一定是怎么把事办好,还要把你们活着带回家,现在,轮到我来想。”
河对岸。
天命军大营,中军大帐。
杨玄机站在门口看着大营里的士兵们在操练,眼神却有些飘忽。
最近几天,荀有疚和他说的那些话一直都在他脑子里来来回回的飘荡。
他知道荀有疚说的是对的,诸葛井瞻在豫州做的事,直接给了他一个难以洗脱的恶名。
他是杨家皇族的人,是想延续杨家皇族统治的人,也是想开创一个新时代的人,如果一位帝王的名声如此恶劣如此恶臭,这皇帝位能稳固吗?
到时候,即便他攻入大兴城夺取江山登基称帝,天下间因为豫州水灾的事而兴兵造反的人依然会层出不穷。
因为他们师出有名。
所以荀有疚说,若能攻入豫州,第一件事就是杀诸葛井瞻以平民愤,好像是必须做的事。
就在想着这些的时候,诸葛井瞻一脸笑意的从外边过来,到门口俯身一拜:“见过主公。”
杨玄机的脸上立刻就堆起笑容,迎接出大帐的门:“先生怎么不好好休息?”
诸葛井瞻道:“已经休息了几日,若是再不活动活动,身子脑子都要生锈了,臣下是来问问,主公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杨玄机瞬间就明白了诸葛井瞻的意思,诸葛井瞻心里也无比的清楚,豫州的事他做的不漂亮,所以也担心会被杨玄机厌恶。
此时来,一是想看看杨玄机是否反应了过来,二是想看看杨玄机对他的态度可有变化。
杨玄机笑道:“先生莫非是放了暗哨在我身边,才想着要去找先生议事,先生自己就来了。”
诸葛井瞻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俯身道:“若有什么安排,请主公吩咐就是。”
杨玄机道:“我昨日还想着,先生才从北边回来,这一路劳顿应该多休息几日才对,可是又着实离不开先生,所以想来想去,就想找一些清闲的事让先生做”
听到这句话,诸葛井瞻的心里一紧。
清闲的事?
杨玄机道:“说是清闲,但也至关重要,如今渡河是必然之事,但缺乏舟船,粮草又没有运抵大营,所以”
诸葛井瞻听到这番话,心里这才踏实了些,这些事可算不得什么清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