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人的队伍,抵抗数万人的西域大军,却坚守了多日,他们的箭用完了,他们刀刃上都是崩出来的缺口。
他们甚至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饭,因为火头军做饭的兄弟,也已经战死在他们身边。
此时,他们只剩下十几个人。
将军看向谢秀说,你走吧,兄弟们没人看不起你,没人觉得你是懦夫。
谢秀说,我走了,我一辈子看不起我自己,我一辈子觉得我自己是懦夫。
西域人又一次杀了上来,远远看过去,像是洪水覆盖了边关城外的大地。
他们没有了羽箭,握紧了他们已经残缺的横刀,十几个人在城墙上站好。
兄弟们看向将军,将军走到了队列的最前边。
谢秀问,将军,怎么打?
将军说,锋矢阵,进攻。
就在将军要冲锋的时候,他们把将军按倒,他们逼着将军离开,因为还有一个姑娘在等着将军。
他们哭求,红着眼睛哭求,让将军走。
将军挣脱开,甩手就给了谢秀一个耳光,然后默默的走回到十几个人的阵列最前边。
“我是将军。”
他说。
当西域人爬上城墙,面目狰狞的朝着他们冲过来的时候,将军回头看向谢秀说我也姓谢。
这一刻,谢秀明白了,为什么家族会把他派来。
也许在他之前,将军才是家族选中的那个人,在边关历练一年就回去,会有高官厚禄,会有前途无量。
可是将军选择了留下,因为这里有他在乎的边关,有他在乎的兄弟。
所有人都倒下了,谢秀也倒下了,将军为了救他挡了十几箭,可挡不住汹涌如潮的敌军。
身负重伤的谢秀被抓,西域人逼着他带路,他只是冷笑,所以他身上的伤更多了。
那天夜里,沈如盏把他救了出去,带着他回到中原。
不久之后,从凉州来的大楚边军将西域人杀了回去,杀的西域人尸横遍野。
此时此刻,在荆州节度使府这座很奢华的客厅里,谢秀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我想将军了。”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