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多少次生死之战才熬到了五品将军,能够回去把家人接到身边。
却没能熬过路上的一场大病,人生啊,总是这样在不经意间让人痛彻心扉,所有的美好却都要努力去争取。
城墙上再次升起烟火气,可这次不是狼烟。
余九龄把纸钱都烧了之后起身,问夏侯琢:“兄弟们会不会在咱们看不到的地方,朝着咱们挥手呢?”
夏侯琢点了点头:“应该会,不过我想他们也可能是招手,说再来点。”
余九龄忍不住笑了笑,想了想,他的兄弟们,应该会干得出来。
片刻后,余九龄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如果将来天下太平了,也是繁华盛世了,我就还会北疆这边来。”
他转身往那边看,那边是上次李叱和夏侯琢商量之后修建起来的陵园。
那陵园的规模越来越大,每一次看,都会让人心里沉重。
尤其是这次黑武人的猛攻之后,陵园那边又添了十万坟有宁军战兵的,有民勇义士的,十万坟啊,那是多大一片。
“将来我就去陵园里住着,万一他们谁突然想回来看看他们守护着的地方,得有个人接他们。”
余九龄道:“我从小怕鬼,没见过也怕,听人说那些鬼故事我都怕的夜里不敢一个人去茅厕,可是我想着,如果是兄弟们偶尔回来,我应该是不怕的。”
李叱抬起手搂住余九龄的肩膀,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这一年的春节,这座边城里不挂红。
按照冀州百姓们的习俗,谁家里若是过世了亲人,连续三年都不会贴红色春联,大年初一的时候也不会去走街串巷的拜年。
这边疆一战,十万新坟,有多少人家今年不会贴上春联,没有了欢声笑语。
“我想立个规矩。”
李叱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看向夏侯琢他们:“从今日开始,要专门建一个衙门,将来就归入兵部吧这个衙门就务必要做到,每一个阵亡将士的抚恤都由专人亲自送到家里,还有一封代表宁军所有将士给阵亡将士家里人写的信。”
夏侯琢道:“还要有一套团率的军服,一块徽章,这样人家的门外还要挂上一块牌匾,谁若是欺辱了阵亡将士的家人,要严惩不贷。”
李叱点了点头:“我记下来,一会儿就安排人去筹备。”
他转身下城,朝着陵园那边走:“再去陵园那边给兄弟们烧点纸钱纸衣。”
与此同时,大兴城。
城墙上,大楚皇帝杨竞穿着一身甲胄站在那,看着城外天命军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