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楼撩袍跪倒在李叱面前:“臣,拜见主公。”
“起来吧。”
李叱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来等我片刻,我把手里的事先忙完。”
陆重楼欠着身子坐下来,看起来稍显局促,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可是手指却微微的动着。
“说说你对徐绩的看法。”
李叱把手里的卷宗放在一边,坐直了身子看向陆重楼。
这个问题,真把陆重楼吓了一跳。
只这瞬间,他脑子里就不得不千回百转的去思考,主公问起他对徐绩的看法,到底是为什么。
现在大兴城里谁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徐大人,将来最有可能成
为新朝的第一任宰相。
而这种揣测,也是根据宁王偶尔会露出来的心思,所以基本上下边的人都觉得可信,也可以说算是定数了。
“徐大人年少成名,且”
陆重楼才说了几个字就被李叱打断。
李叱道:“说你了解的,没有了解的就说你的印象,别说这些我随便在大街上拉一个人问就能听到的答案。”
他看向陆重楼道:“你下次离开大兴城的时候,身上会多一件正三品的紫袍,所以你想清楚再说话。”
说到这李叱起身,走到炉火那边把木炭拨弄了一下,飞起来一些火星。
今年的京州出奇的冷,甚至还下了一场雪,大兴城里的老人们说,上次看到下雪最起码得有二十几年前了。
已经过了正月,但书房里的炉火还没撤下去,屋子里的温暖中还透着一股子干燥,这和江南的气候就更显得格格不入。
陆重楼是典型的江南人,骨子里有一种近乎于天生的圆滑。
所以这屋子里的气氛,面前的宁王,和他骨子里的那股圆滑也显得格格不入。
“臣其实不了解徐大人。”
憋了半天,陆重楼总算是回了一句,还是听起来可有可无的废话,可不了解这三个字,应该就是一个骨子里圆滑的人,所能表现出来的最大的不圆滑。
对一个未来可能成为第一任宰相的人,评价是不了解,也勉强算是把态度表露出来了。
“不了解就多了解。”
李叱拨弄着火炭:“你明白我说多了解的意思吗?”
陆重楼连忙起身离座,俯身道:“臣,不是,不是很明白。”
李叱把铁筷子放在一边:“唔那你回家里去自己慢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