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静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毛病是多疑,无理由的怀疑性格。
秋天正午的太阳还是挺热的,从窗户外照射进来,驱散了白族庄园特有的寒意。
“继续。”
“昨夜,我挨了一百下鞭子,您问我恨不恨。我说不恨。我不恨,我一点不恨,不是您打的我,您殚精竭虑救我,给我减免痛苦,奴婢感激不尽。”紫静一边说一边流泪。
苍息凡道:“呵呵,我不是给你减免痛苦,我是投石问路,把状况弄清楚,不是打我,我根本不害怕。”
紫静哭着点了点头:“我是一厢情愿。昨天,您精疲力尽,半天制作五百个星法卷轴。今天,您精神抖擞,半天制作两百个。您不痛苦,真好。”
他不痛苦,她得替他痛苦,而且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主人,我不想打扫卫生了,您让我过半天属于自己的日子,可以吗?”她从来没有一天过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始终在生与死的边界上挣扎,她很渴望过半天生活,能遵从自己的意志活一会儿。
下午,她要死了。
“小静静,我要是不同意,你如何?”
苍息凡看着她,脸上带着微笑,乍一眼望上去又是如此的光明纯真,可联想到他整死前要榨干这个姑娘最后一点利用价值,这个笑容暗处充满了卑鄙与无耻。
“服从主人您的命令。”紫静站起来,如军人一般站立,声音轻柔却清晰。
“给我揉背。”
三个小时,从下午一点到下午四点,紫静一直给苍息凡按摩,而且谨遵约法三章中的第二条,没有让他失去意识。
“主人,我给您做晚餐,可以么?”
“去吧。这一下午休息的真好,这小手揉得我很舒服。待会,一个小时后,我送你上路。”
“嗯。”
距离最后的截止,一个小时的时间,一流的卷轴铭刻师也救不了这个姑娘了。
八百个卷轴,在一个小时内完成,这是不可能的任务。
苍息凡走上阁楼。
······
······
夕阳西下,透过高大宽敞的窗户,在小楼的一层有一个长长的影子。
紫静站在了高处,夕阳余晖照在她的脸上如血一般的颜色,一条白绫仿佛染着赤血。
“好熟悉呀,在训练营,我榨取最后一点潜能要从这东西上活下来,最后却死在一条白绫上,天意弄人。”
“主人,希望我的消失能让您的视野清净,不再受到外物侵扰。”
“永别了。”
缺氧的痛楚涌上脑海,头脑微微发热,耳鸣嗡嗡嗡的。
她的知觉逐渐模糊。
脑海中努力克制的一幕一幕快速划过眼帘,脑海中如一道流光飞逝,在家庭里,在训练营内,在刑场上,在卧室中······归于一片黑暗与寂静。
“我去,你不是我的婢女吗?我没让你死,你怎么能死的,这是对主人的不尊重。”苍息凡笑盈盈救下了这个轻生的姑娘。
“主人,您要我的命,我不得不给您,这是无可奈何的。做奴婢的,要是这点眼力也没有,当真可笑。”紫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勒痕,“主人,您为什么要救我。”
苍息凡道:“不是我要救你,谁让罗尔提醒我呢,不然的话,待在阁楼上的我可不知道你这个贱婢在上吊。”阁楼上罗尔喊了一声那个姑娘上吊了,苍息凡赶忙下来救人,没有大碍。”
“主人,您希望我活活挨打而死吗?”
苍息凡道:“不希望。”
“主人,我不愿意死在无尽的鞭挞中,上吊要快一点。我不怕折磨,不怕痛苦,不怕辛酸,我唯一怕死,但我知道不可能从八百下鞭挞中活下来,铁人也会没命的。既然逃不过一死,不如死得痛快一点。”
“我可以救你。”苍息凡道。
“恕我无礼,主人,我说这话万死不足以赎罪。可,您保护不了自己,在白族这个庞然大物下苟延残喘。您怎么保护我?”
“这个么,考验你忠诚的时候到了。”
“奴婢遵令。”
······
······
副统领又来抄家,没有一千个卷轴,那个贱婢得承受皮肉之苦,皮开肉绽!
可是,苍息凡在客厅恭候多时。
“一千个卷轴,一个不少。副统领,清点一下。”苍息凡道。
十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