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朝廷并未拨粮赈灾,我等从何处筹集粮食?”
“国仓中的粮食……”
“断不可打国仓的主意。”苏潜制止道。
“缓解当下危机为重,国仓储粮本就出自农民,如今农民有难,开仓放粮理所应当。”此人反驳。
“苏某为官多年,尚有点积蓄,可到邻郡购买粮食。只是苏某绵薄之力,难解燃眉之急。”苏潜叹气道。
“大人既知螳臂当车,何不另辟蹊径?”此人劝阻。
梁语看向南风,南风会意解释:“这人姓文名嵩,寒门出身,天枢十四年会试落第做了文嵩幕僚。此人行事大胆果决,与小心谨慎的苏郡守完全不同。”
胆识过人,不拘一格,可塑之才。
“苏大人。”梁语站了许久终于说话,“多事之秋本相不欲打扰,只是本相人手不足,请苏大人借衙卫一用。”
苏潜没法再对梁语视而不见,心中不悦,他既知是多事之秋,还来此平添麻烦!
苏潜并未请梁语入堂,不满地回绝:“梁相见谅,府中衙卫不过百人,各司其职并无闲人,下官有心却无能为力啊。”
梁语出身世族名门,一举一动都经过指点,自是不会登堂入室。秋风凉寒,瘦弱的白衣卿相伫立在庭外寒风中衣袂翻飞,若是风瑶在此,必定要说煞风景了。
穿的衣服虽多,还披着狐绒披风,梁语的手还是冷若寒冰。
他就这么站着,与苏潜对视着,浅笑,不言。
苏潜站了一会就觉得不舒服,被一个位高权重又仪表堂堂的人盯着,苏潜觉得呼吸都十分凝重。不过是一个病怏怏的公子哥,怎么他往那一站一笑就能给人这么重的压迫感。
苏潜再次表达无人可借。
文嵩看着这个梁相如此纠缠,不悦道:“梁相可记得为何来此?我姑苏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梁相却成日游山玩水舞文弄墨。草民自是不能对丞相大人的行为有所置喙。草民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请梁相不要干扰苏大人公务。”
梁语眼神转向文嵩,还是那样温和地浅笑着,只是他说话了。
“游山玩水?舞文弄墨?干扰公务?”梁语又看向苏潜,问:“苏大人也是这么认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