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
沈迟已经成功鼓动一贫民代表街坊邻里去告御状,云若派神医谷的弟子伪装成难民,让这位贫民混入其中,假装流民入京。随后修书给风瑶让他派人接应,并把他们的情况告知她。
客栈之内,云若沈迟各自转着一个茶杯,支着脸,满面愁绪。
沈迟道:“要不然我直接去陈府偷账本?”
云若阻止道:“别添乱,陈氏的势力不是你能想象的。仅次于梁氏的家族能简单到哪去。”
沈迟烦躁地扔了水杯,喊小二上点菜。
沈迟掏银子给小二,突然摸到点什么东西,想起来是她包的高密海盐,她拿出来给云若,问他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处。
云若接过盐……沉思……盐……账本……账单……
“我想到了沈迟!”云若打个响指,语气激动。
“你想到什么了先跟我说。”沈迟嫌弃地看着云若。
云若起身往楼上走,喊沈迟也去换身像样的衣衫。沈迟阔步上前,宝剑出鞘,挡住云若让他坐下来把饭吃了,跟她好好讲讲。
云若这会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但是迫于沈迟的剑太过锋利,云若只好退回去吃饭,没跟沈迟说他要做什么,只是说要去拜访一位故友。
未时至,二人到达朱府门前,云若递上拜帖和一块玉佩,门卫见了玉佩急忙跑去通传。
不一会,一位身披貂皮大氅,着飘扬白宽袖的宽袍大衫,脚踩木屐的年轻人出来,客客气气地跟元若寒暄。沈迟在一旁盯着,看着这人就觉得冷……兰陵的雪比帝京下的还大,气温也低许多,他竟然能……穿成这样出来,而起脚没有冻得发红发紫,真是稀奇。
两人叙旧谈事一下午就过去了,沈迟在一旁也说不上话,就只好一直喝茶一直喝茶反复去茅房。
送二人出府途经花园,朱绵终于关注了沈迟。
“这位姑娘俊逸,剑比青龙,脚步稳健,想来功夫不错,朱某冒昧,想向姑娘讨教一番。姑娘可答应?”朱绵仿佛是随口一问地提起此事。
沈迟下意识看向云若,不是她什么时候做决定要看云若脸色了,演了一次丫鬟还真把他当主人不成。不等云若考虑,沈迟迎战。
“在这打?”沈迟怯怯地问。
“有什么问题吗?”
沈迟点点头,惋惜道:“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这满院子的冬菊怕是要糟蹋了。”
朱绵笑道:“姑娘刀下性命无数,竟还能关切冬菊生命。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朱某佩服。”
侍从拿来朱绵的剑,拔剑出手。沈迟侧身躲避,朱绵的软剑借前方石头转向,沈迟不慌不忙地拿着剑鞘去挡。二人过了三五招,沈迟剑还未出鞘。朱绵直朝沈迟的方向发起攻击,沈迟轻轻一跃,踩在朱绵的剑尖上,软剑受力弯成拱桥形状。沈迟借着朱绵的剑腾跃到半空,终于拔剑。刀光剑影尖,菊花花瓣漫天飞舞。
站在廊中的云若欣赏着这画面,脑子就晃了神,风瑶跳舞应该也会和沈迟比试这般精彩吧。棣宁虽然名声臭,但其舞艺高超不止在裕享有盛名,四海之内八方诸国皆有听过传闻。此次回去……罢了,他已没资格请风瑶一舞。
高阁之上的那一句“云西竹,我很喜欢你。”终究是被吹散在晚风之中了。云若苦笑,拉回灵魂观看比试。
朱绵终于理解为何沈迟要心疼冬菊了。沈迟剑出鞘,打起来就聚精会神不受任何干扰,利剑所过之处,冬菊无一幸存。不过三招,这半院冬季已摧毁。
朱绵与沈迟停在两方,朱绵认输。
“姑娘给朱某面子,朱某谢过。”朱绵朝沈迟一拜。
沈迟回礼,笑道:“朱公子谦虚,沈迟乃我朝将军,公子能敌这么久,实属罕见了。”
朱绵怎么不知道沈迟一直都在让他……如若不然,沈迟一招他就败了。与其糟蹋剩下的半院菊花,不如早日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