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接过隋帝手中的诏书，上面写着。

朕于位一百五十载，本国泰民安，奈何迂腐，致使近年妖邪祸乱，今武王勾结妖邪，伤我子民，误我朝臣，朕之不明，其罪同诛，皇位传与储君，朕愧对列祖列宗，愿以死谢罪，以示天恩。

这份罪己诏，隋帝将所有罪行都推到武王身上，只留昏庸二字给自己。

王川看了眼隋帝，在这位一世帝王的脸上，他第一次在其脸上，看到了窘迫。

“怕自己不同意，扯下他最后一块遮羞布嘛？”

面对曾经将自己逼上绝路自刎于殿的敌人，王川竟动了恻隐之心。

见王川没有否决，隋帝脸上流露出谢意，道：“虽不知你与天尊是何关系，但谢谢你愿意给朕留些体面。”

“国师的真实身份，朕并不知晓。”

听到隋帝提及国师，王川认真听着，这算是他与隋帝心照不宣的交易。

“二十多年前，朕于城郊涉猎，那是第一次见到国师，他藏身于黑风中，直到现在朕都没见过他的样貌，他传朕身外化身之法，又演化以妖成仙的途径，面对伟岸之力，朕心动了……”

很难不心动吧，坐上帝王之位，最渴望的便是长生。

虽是敌人，但王川可以理解。

隋帝心中怅然，继续道：“现在想来，我错了，即便将那条路走到尽头，也不过是伪仙罢了，这世界根本没有仙。”

冥冥中王川似从话语中捕捉到什么，刚想询问。

却见隋帝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的气质立马变了。

在这一刻，他看见了真正的隋帝，那是被仙途蛊惑之前，充斥着满腔热血，壮志豪情的隋帝。

隋帝整理衣衫，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一如当初登基之时。

其言道:“朕虽错，但终究是天子，天子自然有天子的死法，怎可刀剑加身，身首异处不符帝王之仪。”

“斜阳欲落去，一望黯消魂。”

说罢，一世帝王面带着他的尊严，气绝身亡。

这一日，隋帝驾崩，储君继位，将罪己诏公之于众。

……

王川回到天山，坐在石凳上，想着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