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没有将他们二人如之前的秋盛砚那般安排在诉雨院内,而是把他们安排在离浸月峰最远的风霞院。
她可没有把一个动不动就要约战她,然后又要求娶她的男子放在眼皮底下的爱好,若不是看在他带来了鸱翎弩的份上,真懒得搭理他。
是夜,云渺只觉天气闷热得很,把屋内的窗户尽数打开,仍不能得到半点缓解,反而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她本打算靠在床榻上小憩片刻,不想竟这般睡了过去。
三更,一道黑影熟练地避开了各路阵法,绕到诉雨苑的一处窗边,翻了进来。
宿主,你这样狗狗祟祟的,真的好么?
小肥鸽故作天真地问道,心中却乐开花。呵,叫你嘴硬,男人!
可它未得瑟多久,已与木遗衣袖中的某物,对上了视线。
“呱呱!”木蟾张开了大口,湿漉漉的长舌头像一根弹簧在空中弹来弹去,似乎还有口水跌落在了地上。
小肥鸽身子抖了抖,移开视线,打量起了房内。
想不到渺渺清冷的外表下,藏着一个粉嫩嫩的少女心。是嚯,差点忘了她最喜欢收藏各种样式小巧的圆镜子了!
小肥鸽落在了一个粉紫色的方盒子上,它脚尖不自觉地在盒子上刮了刮,它猜测这里面应该是胭脂。
这么多,渺渺用得完么?
它说罢,又仰首看了一眼架子上正在打瞌睡的粉蓝色水母们,屋内的光线也随之忽暗忽明。
渺渺和宿主果然是两个风格,走不到一起也是很正常。
小肥鸽想到木遗那过分简朴的竹楼,无人敢相信,那里的一桌一凳都是木遗亲手做的。它的宿主若不做修士,也许可以做个小木匠来谋生。
木遗连一声哼哼都没有发出,只是弓着身子把衣袖中的木蟾给放了出来。
“呱呱!”
木蟾的反应也与小肥鸽一样,好奇地在四周跳来跳去。
哎,宿主。这癞…来都来了,咱们还是守着规矩吧。
把人家女子的闺房弄得臭哄哄的像什么样子!宿主不是被我刺激得以为渺渺要始乱终弃,所以施加报复吧。
小肥鸽越想越惊,想去阻拦木遗,但看了一眼正蹲在珊瑚桌底下瞪着它的木蟾,瞬间胆怂了。
它抬起一只腿,在木蟾眼前晃了晃,去去去,别…别给我上来。
木蟾的外形是一只三条腿的癞蛤蟆,可它实际上是木遗炼制出来抓虫兽的法器,哪里会有什么味道。
但小肥鸽也不算是污蔑木遗,因为他的确有想过让云渺的闺房内全是他的气息。
那浅灰色的纱幔已被木遗信手掀开了,小肥鸽趁着木蟾不注意,也飞速溜了进去。
云渺闭目平躺在贝壳状的粉蓝色床榻上,乌亮的青丝平整地分散在两边的肩头,两手则合拢放在身前的鲛纱上。
连睡觉的姿势都是这么规规矩矩的。这一点连小肥鸽也为之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