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鸣欲言又止，摒除了自己的主观猜测，仅描述现场的环境。

无数破碎的场景就像闪电般闯入林言的脑海。

如同浓浓的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她不能呼吸，手掌感受到地面的冰冷，她不能说话，脖颈咕嘟嘟冒出气泡。

王警鸣用面无表情的目光打量着对方，彷徨、害怕、无助什么表情都没有，林言脸庞僵硬的如同一张面具。

“不管你与死者有何关系，算是本案的相关人员，作为学生有义务帮助自己摆脱嫌疑，作为守法公民有职责帮助死者找到真凶，说说吧，昨晚去见杨柳的经过，起因、时间、地点，包括你能想到的所有细节。”

这样想来，案发附近的监控肯定被调取了，包括死者手机内的信息，这样才会第一时间找到他来协助破案。

林言收起杂念，开始回忆每一个微小的变化和转折，串联出一条完整的时间线。

“我9点收到信息，9点3分放学，9点4分回复信息，1点1分见到杨柳，1点2分回到家。”

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包括相遇经过，就算昨晚过马路先迈左脚也被林言完全描述殆尽。

沙沙的记录声随之停止，以王警鸣的经验见识不外乎两种可能，要么对方的记忆力远超常人，要么对方早已准备好措辞。

想到这里，王警鸣轻轻晃散了脑袋中的杂念，办案讲究实事求是，重证据，重研究。

时刻保持警惕是必要的，但不切实际的主观怀疑要不得。

昨晚，他派人查看了林言所在小区附近的监控，除去一台朝向不重要的机器处于故障之外，不存在死角一说。

林言1点2回家，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画面过。

“杨柳遇害前不久，也就是昨晚23点曾向你发送过一条消息，有什么特殊含义？你为什么没有回复？”

“说实话，我也是今早才看到这条信息，她大概从医学方面的角度来提醒我，我可能不是亲生的。“林言对答就像一台机器，不见一点情绪。

听着对方冷静沉着的话语，王警鸣不由皱起眉头。

“以你这个年纪，遇到这种事不觉得害怕吗？”

林言认真想了想，默然几秒道：“警官，该如何表达情绪，那是我的问题。”

他不害怕，就像生来对死亡缺少恐惧，只有一瞬间转瞬即逝的愤怒，然后变得异常遥远，绝大数情绪如同习惯了生离死别。

王警鸣从警2年间，面对过形形色色的人，这一刻他似乎闻到对方身上不属于年轻人的味道。

“还有件事，那天你落海的晚上。”王警鸣停顿半晌突然旧事重提，转而似笑非笑说道，“其实渔船并非只打捞到你一个人。”

“嗯？我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有其他牵连，王警官那天也是有备而来吧。”林言愈发好奇，产生一种被绑上命运齿轮的失重感。

“是的，正式的警情通报已经发布出去，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王警鸣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