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炮不紧不慢地说:“你半夜三更叫个啥哩?是俺。”
三炮一出声,他媳妇摇头晃膀,这才看清椅子上坐着的是自己的男人。她埋怨道:“你个死鬼,大半夜不睡觉,坐在椅子上干甚哩?”
三炮说:“心里闷的慌,起来抽口烟。”
三炮媳妇哗哗撒完尿,提上短裤,她也坐在另一把同样用铁丝捆绑着腿的椅子上。
“他爹,你是不是为咱娃的学费发愁啊?”三炮媳妇问道。“还有甚比这更愁人的事嘛?”三炮反问了一句。他稍微一顿,又说:“庄里庄乡,亲戚朋友都借遍了,那五百块去哪里弄哩?”
屋里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三炮媳妇开了腔。她说:“你二哥那里你不是没去吗?”
三炮先是深喘一口气,然后,他说道:“二哥那里,咱哪有脸面再去讨兑钱哩,去年侄女上大学,咱一分钱也没凑上,咱不好意思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