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笑得像春日的暖阳一样灿烂,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花生上:“没什么,几个旧贵族家的小鬼而已,还有个劝架的矿物老师。不过那是在校外打的,可能打断了别人几根骨头。”随后她注意到花生肉的颜色居然和自己在指甲色惊人地相似,饶有兴致地刮了它几下。
“但是呢,爸,姐。我做事前从来都会冷静地考虑自身的能力与代价,就算哪天真的上了头,我也会优先想好自己的退路。”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姐”听的,渊琼也从那双冷褐色的眼睛里看懂了她的想法。
“我懂了,这件事我也不想再多问了。那在此之后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肴核既尽,渊琼想把盛过花生的盘子拿去洗,但在她伸手的那个瞬间,男人灵巧地把盘子夺去,走出了饭厅。
渊琼并不比男人年轻多少,但同样作为霜泠的监护人,那个男人被叫“爸”而她被叫“姐”不是没有原因的。对于称呼的细微变化,就算霜泠给了一个很好听的解释,渊琼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气,不,是很不服气。
虽然她基本不用碰家务,只用在自己的窄小房间和种植仓工作,但是,和那个在家里忙里忙外的男人比起来,渊琼的特质是博学!
——仅限于自己的专业,其他方面接近文盲水平。“爸”是这么评价的。
渊琼一直在研究紫株草草籽的食用或者饲用,为此还特意做了个种植仓,一种原本路边就能见到的野草居然被人为种植,着实不可思议。
几年前,渊琼在一次考察(旅游中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紫株草,其草籽成熟时颗粒数量比一般紫株草多很多,就像盛燃的火炬,而单颗颗粒大小接近单颗俄敷稻稻谷的六成,更令人惊奇的是,附近的啮齿类野生动物在有其他常见果实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居然优先采集这些草籽。
渊琼随即采集了足量(附近所有的种子带回试验种植,引起了一部分当地啮齿类动物的不满。然而收成不佳,不仅每株颗粒量不及预期,而且单颗颗粒大小也只能算得上是长得好的普通紫株草。从此渊琼开始了部分昼夜的生活。
那还是渊琼认识霜泠前一年的事。
但如果是再往前的事呢?霜泠没问过,渊琼也没有主动提起。
对啊,以前的事,他们都不怎么提,包括“爸”,对于以前的事也从来都是问多少答多少,霜泠忽然发现对于自己的“双亲”,似乎还是有一种无法避免的与生俱来的陌生。
“姐,我想去你最早采草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