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道歉的是我,栾先生。发生这种事,是我身为导师的失职,更何况我还是心理学导师。”出于礼节和羞耻心,年轻的金发女人低下了头。
“孩子,抬起头来。”栾先生本来就低沉的语气忽然变得更为苍老,称呼的突然改变配合上命令似的语气现在他的声音就像来自一位年长的智者。
这种声音让洛塔娜不敢违抗,天青色的眼眸再次对视着宇宙色的心窗。
“我是向你道歉,孩子。因为霜泠是你的第一个学生,而她惹的事可能会毁了你的前程,至少在现在她毁了你和你家人的平静生活。听说她打的人还有些背景,关于这个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转头随意地看向窗外的榕树,硕大的树叶撑起了一顶墨绿色的大伞,他很喜欢这个景色,黑色的头发也稍微跟着转动了一下,“至于那些被打的人,我是无感的,霜泠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但她似乎没有考虑到后果,尤其是对身边人的影响,当然这是特指你,我道歉的是这个方面。”
“你可能会说打架和赔偿的事,这个我很清楚,他们可以打跨国官司。但我不觉得他们会得到想要的结果,我也曾去过东缪兰,按照法律,霜泠只会被释放,而我可能要赔钱,然后我会找一些和他们结仇的人发起社会公诉反告他们异族歧视,这样他们可能进监狱,而且肯定赔得比医药费更多,名声会更臭。而谁又会和他们结仇呢?我想那个叫弗里的小崽子可能会很热衷,他甚至还想绕开我们发起公诉,因为那帮旧贵族不喜欢铁路,碍着他的财路。”老男人一边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盆盐水花生,一边用着轻松的语气规划着应对思路,仿佛能把这些人像盐水花生一样拿捏在手里。
“罢了罢了,我想这么多作甚?”他终止了自己自言自语的思路,并把它们丢进了垃圾桶。
洛塔娜目不转睛地盯着栾墨,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还以为这个人就是佐明,这两人的思路可真是太像了。
不准瞎想。失去了帮助做出选择的硬币的洛塔娜告诫自己。
低下头,盯着茶水的涟漪,她的心情也如杯中的茶水一样逐渐回归平静。
但他确实又和佐明有着谜一样的相似处,是哪里呢?可能是他们都是对“女儿”很上心的人吧。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