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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陷入了尴尬,谁都没有再说话,任由着柴火噼啪作响。
许久,栾墨揭开了锅,翻转了一下里面的猪肉,猪肉已经入了色,但还没煮软,于是他又盖上了锅盖。
“她是我在海边捡回来的,当时正值风暴潮,她在埋葬她的双亲,用手一把一把地抓起潮乎乎的沙子往坟头上撒。然后海水要上来了,我实在看不下去,把她拖走了。可是,我知道,就连她亲手埋葬的死者,也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的父母我认识,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她能脱离亲生父母本来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而脱离的原因她自己都忘了。”
揭开铁锅盖,厚重的水汽涌了出来;他用长勺随意地搅了一下肉,接着又把锅盖和上了。
“她的出身,您不告诉她吗?”
栾墨回了一下头,“没有,虽然她有权知道,但她现在知道这些没有意义,而且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加剧她的自卑。”
“自卑?”
“她天生就和其他人不一样,她觉得不舒服,她想要证明自己和其他人一样或者更优秀,所以她就不断挑战极限来证明自己。可是,在她身边或者听说过她的人,都知道她超越凡人,她自己也知道。那她不断挑战,是为了证明给谁看呢?只能是她自己了,比起其他人,她自己最小看自己。”中年人如数家珍——不过女儿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千金不换的家珍”了。
“那栾先生是不是也尝试开导过她呢?”
当父亲的摆了下手,“我是谁?就一个木匠。我要是能成功,还要专业的心理医生和心理导师干什么?”
“我认为栾先生能看出她的这点就已经超越了许多人,显然您很有天分,建议您考虑一下这方面的学习。”既然对方恭维了一下,洛塔娜也礼貌性地回一下礼。
“你过奖了。如果说我在这方面很有天分的话,那你就应该是受过训练的天才了。”
“先生为什么这么说?”对于赞扬,洛塔娜本能地问了问原因,当然讲明原因就相当于表扬两次了,从孩提时代人就会有这种心理,洛塔娜也不会免俗。
“你回忆一下你的说话方式不就知道了嘛,这就是职业,是我这种常人是学不来的专业表现,也是她喜欢你的原因。好了,不必多言了,菜快好了,在吃饭前,我要送你一件小礼物,希望你不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