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景看了看眼前所剩无几的菜肴,拍了拍小肚子后,也没过多犹豫。
只见她从腰间的小钱袋中一摸,掏出了季秋留给她的银钱,身形一晃就跨过楼梯到了一楼,将手中银钱往那柜台前一丢。
随后,敖景也没细数,脚步化出残影,便往着外界直奔而去。
那柜台前的掌柜眼前一花,还未看清敖景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就见到了摆在自己面前的银钱。
于是他不由微微一愣。
待到反应过来后,仔细的数了一下,又看了眼那二楼的位置,老掌柜这才后知后觉,顿时大感意外,禁不住便往外喊道:
“唉,客官,别走!”
“钱给多了”
老掌柜的手才伸出来,话语不过说到一半时。
只见得那道娇小的人儿跨过门槛
早已经跑的没影子了。
却说另一边。
玄州府作为一州府城,乃是一处人烟繁华的重城。
魑魅魍魉的妖魅、邪魔他脉的道人,在鄂王军诸多武夫文士的镇守下,自是难以入得内来,因此经过数载经营,已是恢复了昔日太平年间的三分旧景。
大城里楼宇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是个实打实的万室之邑、一方大都。
而坐落在玄州城的中央地带,一处门庭肃穆,有石狮镇于大门外,牌匾铭刻着傅字的府中。
其内结构复杂,光是仆从护卫便有上百不止,厢房繁多,连着回廊处处皆是。
在最核心的一处书房中。
傅府的主人,也是曾经鄂王八部之一的玄州背嵬骑统帅,傅煜,就背靠在主椅之上,手捧着一卷竹简。
“斩除顽恶还车驾,不问登坛万户侯。”
看着竹简上记载的诗词,这身披锦衣的中年人,沉闷的一字一句将其轻声念出。
他所念的,正是鄂王岳宏图收复六州六府之前,所写下的一卷诗词。
其上表达的就是岳宏图之志向,并非是为了所谓的王侯之位,其一心所系,不外乎便是驱除元狗,光复人道疆土,将燕赵江山再复往昔太祖之盛罢了。
“岳帅啊岳帅,你是不问登坛万户侯,但却封了王侯之位。”
“但是到头来,兄弟几个又谋得了什么?你与南燕新皇闹僵,死保下太子后裔,又不欲自立更进一步,老兄弟我私下给自己谋取个后路你都要截,实在是令人寒心呐”
傅煜握着竹简,想起数载之前,自己因与南燕勾结之事,被鄂王岳宏图下放玄州赋闲在家,将背嵬军八千精骑不得已交予张宪掌管时,自己那五味陈杂的心理,不由嗤笑一声。
“咱们老兄弟战场上给你流了多少血,打生打死拼杀了多少回,到头来却是卸磨杀驴。”
“既你不仁,我又怎能讲些义气?”
“终究还是形同陌路。”
傅煜闭上眼睛,心中沉重不已。
此番北元境内,那名叫辛幼安的年轻人岁数不大,却已是掀起了若大风浪,叫得北元四王三圣之一的妖主都不由下了杀令。
再加上数年前来到了这玄州,自己为了谋取后路,便做了两手准备,已是搭上了北境的大元,听闻风声后,傅煜便知这辛幼安是条大鱼。
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以其为筹码,为以后多增添些保障,随即便令手下的大义子傅元朔动手,在其面见玄州府尊之前,就将其或擒或杀,带到自己府上,随后送去北元,呈给那位发了杀令的妖主。
可谁曾想到,事情竟出了变故。
自己着实是有些低估了那年轻人的战力,一人武道功参造化,拖着两个同伴竟还能将自己悉心培养的义子斩杀,夺路而逃,着实是出乎了傅煜的意料之外。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