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何意?”
“本帅自从卸任背嵬军统帅之后,始终赋闲于这玄州府内,潜心钻研武艺,以期有朝一日再度被鄂王启用,继续随他南征北战!”
“我,又岂能与那北元的四王三圣之一有所勾结?”
“张宪,你此言简直荒谬!”
四王三圣,代表着的是北境最强大的七名主宰者。
他们虽名义上隶属于北元一朝,但实则各有各的领土,算是割据一方,算不上一条心。
只不过都在其中最强的那位王,也就是北元天可汗,那尊半人半妖的领袖统御下,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罢了。
实则北境之间,争斗也从未划上过休止符号。
当然,其实在近十年前,北元也并非只有四王三圣,而是四王四圣,号称八尊天灾级数的高手,叫得本就势弱的南燕雪上加霜!
但随着鄂王府占据这六州六府之后。
那原本称圣名的一尊妖魔之主,以及坐镇于六州之内的一处有金丹大能坐镇的邪派道脉,到了今日,早就在岳宏图的拳道与枪道之下,彻底化作了飞灰。
连地盘,都重新划归到了南燕所属。
至于张宪所指的那北渊王,则是燕门关外,一尊成了妖魔名号搅动天下风雨,已有三百年的封王强者!
北元乃是以北境蛮夷,与各山妖王为贵族所统治,从上到下的修行法,除却锤炼武道外,更有修持妖魔身,融合妖魔血的说法。
而正统的纯血人族,则被他们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视为最低等最卑贱的两脚羊!
如是辛幼安的祖父等通晓文法,识文断字可管理一方还好。
像是普通的平民黔首,被活活抽死都是命该如此!
是以,这些家伙修行的越是高深,就越不能再被称作为人,于南燕的正统人族口中,那些人不过只是一些蛮夷,半妖罢了!
在天地通道尚能开启,还能沟通外界天地时,此界本是道法昌盛,人道显威,若非道消魔长,邪魔道脉趁着莫大变故起事,将曾经的正道诸宗屠戮殆尽。
眼下世道,也未必能沦落到今日这种天翻地覆般的境况。
北渊王乃是北境一十八州修妖魔道的封王强者,统御三州之地,渝州燕门关,隔开了两地,像是季秋斩黑蛇那处村落,其实就是属于北元的渝州。
两者之间,一旦发起战事,那就将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傅煜,与北元有所勾结?
季秋眸子一凝,只觉此事虽是出乎意料之外,但实则又在情理之中。
此人前半生虽确实勇武,不然不可能得他父王看重,委以重任,但其骨子里的性格,却是不折不扣的赌徒一枚!
待到赌出了地位,赌出了权柄之后,为保自己位格不失,他确实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暗中与南燕暗通款曲是这样,随着季秋将此事有意无意告知岳宏图,待他查明之后将背嵬军从其手中取走,令其赋闲于玄州城后,季秋就不信,他真能老实!
果然,辛幼安之事,便是证据!
为何一尊金刚大成,曾统御八部之一的统帅,要去为难一个区区无名小辈?
还不是因为,有人下了大筹码,大价钱!
季秋于渝州之时,是确确实实听说过辛幼安的名声与威望的,也是真晓得北渊王为何需要他的头颅,来向下属示威。
就是因为,他的威望太甚!
眼下傅煜毫无道理就要取其性命,还不惜搭上了自己悉心培养的大义子,再加上张宪千里疾驰赶赴而来,所道出的这一番话语。
季秋自己,已是脑补出了一条线索脉络。
傅煜是要借着辛幼安的命,去跟北渊王搭上线,就如自己模拟轨迹之中,此人投奔南燕最终获封忠勇侯,是一个道理!
果然,哪怕如今情况已跟模拟之中完全不同。
可这人的性情啊
终究还是难以改变。
“荒谬吗?”
场上,看着怒目相视,一派大义凛然模样的傅煜,张宪口中琢磨着这句话,半晌摇了摇头。
“傅煜,你随着鄂王爷左右征战,待的时间虽未有我久,但也不算短了。”
“你觉得,王爷他说过没有把握的话么?”
张宪提着枪,眸中怒其不争,又带着几分错看与鄙夷:
“当年将你下放于这玄州府赋闲,是因你与燕赵朝廷勾结,与新皇联络,公然将我六州六府之部署,一应告知!”
“然就是这般,鄂王爷都没取你性命,而是放你来玄州,保你名声不坠。”
“他期间给过你无数次机会。”
“你以为,为何王爷一直都未曾启用于你?”
“若不是你一意孤行,示好南燕之后来这北玄州,又想要搭上北元的线,他焉能不用于你!”
枪尖抬起,直指着眼前神情错愕的紫衣中年,张宪冷冷道:
“王爷此次命我,若你坦言相告,便只废你金刚躯,放你自由。”
“但若开口之后还抵死不从”
“当斩不饶!”
“事到如今,还不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