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这边不过方才只带着敖景露头,这家伙便不知从哪里觅得了消息,一路寻了过来。
摇了摇头,季秋对于渝江君这种藏头露尾,旁敲侧击的做法感官一般,并不想要与他有所接触,多做纠缠。
然而,就在他手中法力一震,将信件销毁后,一缕缕清光却随着碎裂的纸片溢散而出,继而在他面前缓缓凝聚成了一道青袍身影。
见此神异一幕,却是叫季秋脚步稍稍一顿。
虽没见过这身影,但对于他的身份,季秋是一点都不意外。
“阁下这是非要我给出一个答桉?”
季秋眉头轻皱,言语之中听不出喜怒。
能从这信件上留下一缕神魂之辈,除却那位渝江君外,他算是想不出来第二个人了。
而那青袍人刚一现身,就听到了季秋这似乎涵盖着质问的话语,一时却也不恼:
“小道友,初次见面,倒不必搞得这般剑拔弩张。”
“本君不过是怀着一颗诚心而来,是真心实意想要邀请那位龙君,前来我渝江海域,一同见证我海族盛会的。”
“天下海族是一家,而本君不才,算是此域海妖巨擘,当代大圣,见到有真龙出世,岂能不前来相邀?”
这面色温润的青袍男子,捋着袖袍,言语澹然。
对此,季秋摆了摆手: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就不必再多言了。”
“作为妖魔之中的通天巨擘,活了上千年的鳄龟,渝江君可愿将权柄与其他之人共分?”
“我倒是不信!”
“若仅仅只是邀请的话,我自己便可代敖景回绝。”
季秋言语冷漠,看起来就想中断这次简短的谈话,见此,渝江君一声暗叹:
“阁下何必如此,本君又无取真龙性命之念。”
“我只是想要与她见上一面,若是这位龙君愿意赠与我真龙之精血,叫本君血脉提纯,更进一步,那千里渝江海域,她若是要,纵使与之共享,又有何不可!”
“本君诚心而来,并非是与岳宏图的儿子来谈判的,你不成金丹,我能与你讲述这般多的道理,已经是给足了岳宏图面子。”
“因此小道友,莫要太过了。”
看到季秋有些油盐不进,又想起数年以来毫无进展,渝江君不得已亲自出马,顿时有些乏了,于是言语中也带起了几分妖中巨擘的威严。
但季秋,显然不吃这一套。
“那又如何?”
“你是否诚心,又与我何干。”
“至于金丹之境,不过弹指可破,你这老鳄龟活了上千年,前前后后据说被打上了水府两次,大妖巨擘的面子都算是丢尽了,也配和我在这叫嚣?”
“一缕神魂罢了,速速散去,不然待我再踏渝江,定要和我父一般,再将你压在那水府之中,抬不起头来!”
说得轻巧,想要助你这千年鳄龟血脉再度提纯,那以敖景目前的道行,不得去了半条命?
再往重的讲,甚至血脉退化都有可能!
若说是最开始时,或许季秋对于这番言论,还不会有多少感触。
但眼下相伴十年,又结神魂之契,敖景事到如今,已是季秋于此世为数不多的至交之一。
这老鳄龟开口闭口都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令人不虞,且言语在不经意间,便带着些瞧不起季秋的意思,哪怕他已达到了假丹之境,也是一样。
可能在他这种活过了千年的存在眼里,不成丹境,就皆是蝼蚁罢。
但不管如何,眼下心血来潮,自知证得金丹就在今朝数日之间,再面对这等眼高于顶,摆着一副高人架子的家伙,季秋可不继续惯着他。
哪怕是名震天下的妖魔六巨擘之一,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