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不知这是好是坏,但能够提前做到这一步
应该,不算坏吧?
“这件事,是我一人之事。”
“季师授我传承,我以师长待之,他并非赵国之人,本就不便插手,而母亲因我之故,一身神血大不如从前,我已甚愧矣。”
“所以”
“无穆君若是接受不了这则事实。”
“可直面于我这一介质子,无需拐弯抹角,失了堂堂封君的威仪!”
“但有怨愤,我秦政,皆可一肩担之!”
不大的少年,澹澹的语气。
却夹杂着一种开阖之间,纵横睥睨的大气。
而赵无穆听后。
彻底沉默了。
“交不出来?”
反复呢喃着秦政的这句话。
赵无穆手掌于一刹那间握紧,但片刻,却又缓缓松懈:
“呵”
季秋听着这莫名其妙的笑,气海化作洪流,仿佛下一刻就将出手。
但预想之中的翻脸,却是并未出现。
赵无穆并未持黄金剑杀来。
他只是在秦政回应过后,慢慢转过了身子,随后一言不发的,便走出了这院落门槛:
“那你就最好,不要出了这个院子。”
“也不要在本君面前露面为好。”
“今日看在季先生的面子上,不与你深究。”
“但就像我所说的,往后的日子里,你也未必能过的”
“顺遂如意!”
萧瑟的寒风,伴随着那道人影,一并消散。
无穆君,真的就这么走了。
季秋有些皱眉:
“阿政。”
“你把他给惹怒了。”
赵武王雍的评价,看来还是浅显了。
不适合作王?
这般机缘从指尖流去,还只是一后辈,而且赵无穆还不曾知晓,自己会不会顾忌百家三圣的面子,不会出手。
如此局面下,他竟然都能忍住,不去擒下秦政。
你说他胸中无胆魄,冒不了险,可能属实。
但你要说他掌不了权,那可未必。
这种人的报复,才最为致命。
“没事的,先生。”
“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您来为我出面。”
面对季秋的语气,秦政并未在意。
他苦笑了下,对着季秋施了弟子之礼:
“您是来自东方齐地的大贤,而且有关于您的事迹,在近来也流传于王城之中了。”
“政知晓,您就在今日不久前,亲手送葬了赵武王雍,不然他的传承,不会侥幸被我这个一介质子捡了便宜。”
“所以,无穆君不可能是您的对手。”
“然而,如今武王已死,赵氏必乱,在这个关头,您若是出手弑杀了无穆君,就相当于是自绝于整个赵国。”
“虽然这危机不了您的性命。”
“但是”
顿了顿,这少年诚恳道:
“与您读书一载有余,我已知您大道,是叫这九州重立,再定秩序,叫四海八荒的天下苍生,能够焕发出新的风采!”
“政不能因自身之故,致使先生在这赵土,受苍生厌弃。”
“毕竟您已经帮我很多了,起码有您坐镇,无穆君明面之上,不会杀我。”
“况且他也未必杀的了我。”
“不是吗?”
“因此,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为这场闹剧划上句号。”
说完,秦政俯身一拜。
听完后,季秋喉咙滚动,几次想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