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这周天子,当此之时敢于出手。”
“季秋,也不是当年渭水河畔,与夫子论道的那个单薄少年了。”
他的语气,带着郑重:
“镐京的周天子,和云端的神圣?”
“无所谓,”
“我会出手!”
澹澹的话语之中,夹杂着澎湃大气,与无与伦比的坚定。
叫得对面夫子,不由一赞:
“上述之人,尚漏其一。”
“以我来看,你之造诣,已不输他人矣!”
“不过,确是说得不错。”
“如今北境已定,将归于赵,而近年来魏土大瘟弥漫,墨翟意图实现心中抱负,领门下墨者远赴魏境,想要颠覆巫王的统治。”
“医家济世,所以有长桑君出世,在诸子百家不起眼时,成就亚圣之名,而墨者自诩大义,墨翟毅然赴魏,只身一人,意图革一国也,亦当证道。”
“再有我听说,曾经在黑夜之变下陨落的末代晋主,如今重聚旧部,就在那魏土,已经斩了一尊古老者,正自搅动风云。”
“在这种纷乱的局面下,那尊信奉苦神君已到了狂热地步的魏巫王,应是大势已去。”
“天周那位估摸着是待不住了。”
“只是不知。”
“他若出面,又该如何出呢?”
“莫不成要,再跪于祭天台下一次,再次祭出神圣投影,重定九州?”
被季秋自信的话语打开了话匣子,夫子自顾自的猜测。
但,那都已是之后的事了。
当夫子离去,季秋闭关,等到他将这五尊鼎的气数融为一线,一气相联。
在这九州地上,他的一举一动,便是人道所钟,大势所趋!
周天子?
他只不过是被神圣卷顾。
而不是被这片土地与苍生认可!
所以,并非无敌!
镐京,祭天台。
握着权杖的天子,声音沉重的看着那九座神像,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西秦之主,被道家李耳以秘术化紫气东来之象,于函谷关镇杀,神血将黝黑的城关古墙,染成了暗沉的血色。”
“儒门大先生夫子,在北境将北燕王战败,致使其神血消磨殆尽,横渡易水后便咳血不止,反噬上来,当场陨落。”
“韩王驾黄金车辇,领神血悍卒二十万,被稷下大贤,赵氏王师季秋,单人仗剑横跨数千里,剑挑而亡。”
“自此三王伐赵,告终。”
“后一月,赵氏秦政以西秦血裔为名,命上将军赵五灵大出函谷,接管西秦,西秦诸古老者尽皆蛰伏,并未露面,因此疆域已大半皆被蚕食。”
“而冥冥之中被分食殆尽的九州气数如今近乎七成离了镐京,缓缓往赵土汇聚。”
“天周,大势已去,而赵如旭日,缓缓升起。”
周天子的面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仿佛回忆起了曾经率领八方神血诸侯,一同杀到朝歌,却被那尊聚拢九州气数的王一人镇压时,那股子惶恐的感觉。
这片土地从未卷顾于他。
之所以能站到这里,不过是因曾经那些天上神圣的卷顾而已。
“神君,请你们再次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