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是不会甘心停下的。因为他心中的愿望还没有得到圆满。这其中的痛苦，月通通都能够理解，因为这样的痛苦，曾经也是她的痛苦。

所以，在有机会帮助白夜的时候，她的选择也很干脆，那就是能帮则帮。她也希望，能在她的有生之年，看到一个真正轻松，满面笑容的白发青年来到她的居住之地，看望她。

那个时候，白夜也应该会酿造一种新的酒出来了。而且那种酒，或许没有冰心醉那样清冽，没有梅子酒那样苦烈。但是它，绝对会有一种不属于前两种酒的绝世之美味。

这样的事，看起来甚至都已经有些不像是现实了。可是月很清楚，她知道，这依旧还是现实，只不过，是属于她，属于白夜，属于他们这种人的现实。

他们这样的人，会坚信，只有肯去努力这样的现实才会发生，会成为现实。不过，前行的路上，白夜会失败，也是说不定的事。

可就算是失败了，又能如何呢？他们这样的人，所作所为若是其他的修士看在眼中，只怕是其他的修士，都要说上一句，说这就是在飞蛾扑火，是无用之功。

可是，他们不也一样会回别人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他们这样的人，是注定无法为那些寻常的修士所理解的。不过，其实这也很正常。

月做事其实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而且对于白夜，月就是希望，这位道友的路，可以好走一些。因为她太清楚了，前面等待着白夜要走的路，实在是太苦，也太过于坎坷。

“这些魂道的神通，你现在只需要记得就可以了。等以后若是有机会，你大可以反复的尝试。但是现在，你还没有机会去尝试。”

“至于这些天材地宝，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地将其收藏，妥善地保管就可以了。”

“我也没有想到，这些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东西，在这里居然有这么多。不过你所取的已经足够你用很长时间的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还是就这样留在这里吧。让它们继续生长下去也好，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有需要了，而这里的东西刚好可以。”

……

听着月一句句嘱咐，此刻的白夜，也是连连点头，不住地微笑。对于月，他可是真心的感激。他很清楚，眼前的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也知道，月其实很感激他。但是楚云瑞和刘月苏之间的那件事，的确是他的无心之举。所以他本来也没奢望能在月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但是无论怎样，月，的的确确是已经给了他许多东西了。这些事，月可以不在

乎，但是他不能不在乎。对于像月这种真心对自己好的人，白夜一向是记在心中的。

就在月的话音刚落下不久，白夜也是注意到了，就在不远处的天穹之中，已经有了一抹白色浮现。

这是鱼肚白，它的出现，的象征着黑夜即将彻底逝去。而白夜，则是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此刻的他，略微有些恍惚。

他发现他自己早就已经记不清，他到底见过多少次黎明了。只是绝大多数的时候，他在见到黎明之时，心境之中只有平淡之感。

但是这一次略微有些不一样，因为他发现他的心中已经出现了波动。而这样的波动，却是以前的他，从未有过的波动。

这样的波动不由得让白夜自己都陷入到沉思之中去，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这样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白夜发现自己的感觉其实很复杂。

因为那一刻的他，感觉之中，既有美好又有痛苦。他觉得，他会感到美好，可能是因为他在过往的岁月中，曾经在某个黎明，某个时刻感受到过美好。

但是那痛苦，却是因为，他失去了那份美好，才衍生出来的。感受着心境之中的波动，白夜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然后深深地吸上一口清新中又带着冷冽之感的空气。

“月道友，你说……这茫茫诸天万界之间是否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一个因为自身所修之道而受到毁灭，而失去声音的人，再度拥有自己的声音呢？”

当白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中已经有数道身影闪烁而过。而当他想起这些身影的时候，他的心，是被一种暖意所充斥着的。

只是，当那些身影一道接着一道的消失以后，留给他的便是一种空虚、痛苦的感觉。直到最后，有一道身影永远地在白夜的心中留下了，她并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