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出了那件事后我一直在忏悔,其实我本来一辈子都不想说的,但是,简总死了……”梁袭雨挺直的腰背一瞬间塌了下去。“他死前一直跟我念叨你,他说你父母出车祸死了,没人疼你,他想活下来疼你……”“他跟我说了好多遍,他说他心疼你,我忍不住去查了资料,发现我爸撞死的就是你父母……”梁袭雨的话一点点灌入苏望的耳朵,但是苏望什么都听得不到,她耳边一直回荡着一句话,简随行死了……
“什么?”苏望喃喃,她的大脑一下子被抽空,疼的几乎要倒地,心脏也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就是持续不断的,扑面而来的痛。
“简总得了肝癌,国内治不了要转来纽约。他想见你一面,所以一直拖着美国这边的治疗进程,可你一直躲着他,后来,他就守在学校门口,没日没夜的守,终于有一天他疼晕了过去,简总父亲就把他送来了美国。但是太晚了,原来的能有用的治疗方案也不管用了,就只能给他打针缓解疼痛,针有副作用,每打一次他就昏昏沉沉的睡好几天,简总说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想多看看你,就自作主张停了针,每天看你的照片,停针后还不到一个月,他就走了……”梁袭雨终于痛哭起来,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此时像个小孩儿一样,周围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我太蠢了,信行破产后,这件事又被挖了出来,我用的是简总的名义,错全归到他头上了!是简总父亲压了下去。简总对我那么好,当年我大学毕业,要还我爸的赌债,信行当时刚开,简总让我跟着他干,给了我一大笔钱,后来还帮我还了赌债……我真的愧疚啊!”梁袭雨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只剩下抽泣声。
苏望用力抓住桌角,她的眼睛没这么疼过,她想起来她和简随行第一次见面,是他把自己从那一群人里叫了出去,是他塞给了自己一笔钱……
苏望手脚冰凉,她的胃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她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还可以这么难受,四肢无力,耳边只有鸣声,心头是难以形容的恐惧。她所有的感官都不受她自己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