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王不器都不知道答案。

他现在还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再玩一局呢？

黄昏之景格外美妙，只是被山坡下方的城寨废墟扰乱了原本宁静的气息。

两堆隆起的新坟，一座完好无损，木制的破落墓碑之上，一袭破烂的灰布袈裟随风缓缓飘荡……

另一堆却是从中破开，里面埋葬的主人也不见踪影……

一只干枯苍白的手慢慢将飘荡的袈裟抚平，重新系在墓碑之上，又将墓碑向下紧了紧土。

“两个马虎的小子，还要为师我来收尾。广济，你可别怪他们，以后有机会，我再替你敲他们两下。”

英叔一手怀抱着被道袍裹住的林莲儿尸身，一手为广济整理墓碑。

之后，他重新来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墓前，打开腰间系的一个小包裹，将其中金斗师兄的骨灰倒了进去。

“金师兄，这是你我共同的徒弟挖的。你也别怪他把给你忘了，这小子身上的麻烦事不少，马虎一点也有情可原。你那一下，我也帮你一起记上。”

做完了这一切，英叔将土堆重新填平，又为金师兄重新立了墓碑，就插在自己和莲儿的墓碑旁边。

他不打算拔掉自己的墓碑，林英九和林莲儿的确已经死了。

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落日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在大气层折射的作用下，太阳变得比平时更大。

在太阳余辉之中，一道通天彻地的身影缓缓浮现……

“你既然已经记起，又为何还将他们成为徒弟？”通天身影牛头人身，身披鬼面重甲，无数阴魂枉鬼环绕其身间缝隙，看上去威严可怖。

竟又是一尊通天大神！

但英叔仿佛早就料到一般，神色冷静如常，完全没有一丝惊讶之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即便只是我林……只是我一日的徒弟，那便也是我一辈子的徒弟。”

说罢，他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墓碑：“喏，你看，这是他们给我立的。虽然简单粗陋，但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写的不孝徒弟。”

牛头嘴角一咧，笑得恐怖惊悚！

但它的确感觉有趣，不愧是天师钟馗选中的弟子，确有过人之处。

“你祖师爷给我面子，我也给你祖师爷一个面子。”

祂牛口大开，一股漆黑烟气喷出，遮天蔽日！

待到落日下沉，月亮升起，天地再次清明。

山坡之上，只剩下孤坟两座，袈裟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