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周元福为难了,想了一下又问道,“太守大人一月俸禄几何?”
羊续默默不言,羊秘小声说道:“父亲乃大郡太守,每月俸禄钱六千五百,米三十六斛。”
“不少啊!”周元福赞叹道,“按照这么说,太守大人一个月俸禄最少也有两千斤粮食吧,怎么可能只剩这点粮食?”
“让俺猜对了吧,太守大人肯定在南阳找了如夫人,所以每月发的俸禄都不够花销了,哈哈。”崔牛皮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哈哈大笑。
羊续见崔牛皮又胡言乱语,气得脸都黑了,周元福见此忙让崔牛皮去准备饭食,为老夫人接风,崔牛皮撇撇嘴不情愿的走了。
崔牛皮走后,屋子里顿时冷清下来,羊秘双目低垂不敢看父亲,周元福却是笑意盈盈的望着羊续,而羊续浑身颤抖着喘粗气。
“小子无知!”羊续喘息稍缓了以后说道,“南阳虽然富庶,但是屡遭匪患,城中百姓很多都吃不上饭,所以我将粮食都捐了出去,这样总该明白了吧?”
周元福闻言深施一礼,“老大人高风亮节,实在让人佩服,自己的妻儿老小都吃不上饭,却将俸禄都捐给穷苦百姓,实在是读书人的楷模啊!”
羊续闻言不由的得意起来,捋须微笑,而羊秘的眼神却黯淡下去,照这样看,自己跟母亲还得不远千里回泰山家中。
“太尉陈蕃年幼时曾住一屋,搞的非常脏乱,他父亲的朋友见此批评他说,小子,你为何不将屋子打扫干净见客人呢?陈蕃却说道:大丈夫处事,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周元福继续说道,“羊伯父认为此人如何?”
羊续闻言看了看周元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敷衍着说道:“陈太尉乃我辈楷模,他说此话时只有十五岁,如此年少就有宏图大志,实在让人佩服!”
“可友人还说了一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周元福继续说道。
羊续捋须说道:“元福此言何意啊?”
“太守大人连妻儿老小都养活不了,却去养活全城父老,岂不可笑?!”周元福哈哈大笑,又继续说道,“我听闻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太守大人不善待自己的妻儿老小,又如何能善待他人的妻儿老小呢?”
羊续听前言就要发怒,听后语又发不起来,终究长叹一声!
“此前只听伯喈说元福大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瞒元福说,我们泰山羊氏也薄有祖产,不至于吃不上饭。但我到南阳暗访,发现世家大族奢靡成风,岂不闻‘富人一席饭,穷人十年粮’啊。所以我才如此清贫自守,只愿能将这些世家大族能效仿于我,百姓也能少受一些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