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妫容既护送她到上京,她不会是非不分、不分好歹要他的命,再者她现在无处可去。贺兰盛跟她提的范阳卢氏,直觉告诉她,那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她微微吐了一口气,决定先问问华妫容的想法,“我们要用什么什么身份进城?”
华妫容刚想说什么,先对上一双殷殷望着他的眼眸,忽地觉得南遗的事也没那么烦心了,他看到密信,心里不爽利。
一是因为自己丢失了大好时机,总有一种该占的便宜没占到手的感觉,这不符合他的为人处世之道;一是那个南遗王本该死于他手,他都想好了要备上一个大锅,好好将南遗王烹上一顿。
可发现昭懿求助地看着他,南遗之事还可以再搁浅一一,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蛮夷小国,部落之间内斗都可以耗光他们的精力,自己可以再容他们苟延喘息片刻。
仗是打不完的,不是吗?
他把昭懿的手捏了又揉,心中盘算过了又过,再次看向南琴,“下去。”
昭懿这才注意到南琴还在,她有些羞赧,只是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催促一般地对着南琴微微颔首,待人垂眸离去,方软着声音又说:“我想见父皇一面,你有没有办法?”
“你既想见,我自然会让你见到,但急不得,你也不许跟你那个宫女,还有那个矮子提半个字。”
矮子?
昭懿想了一会,不确定地把他口中说的矮子和贺兰盛挂上钩。贺兰盛也没有那么矮吧,她昨日还见到了他,他在和亲队伍里格格不入,也融不进这群巫国人。
她看到他时,他身穿蓑衣,盘腿坐于船尾在垂钓。
行走的船如何能钓到鱼?
当真怪人一个。
昭懿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反驳华妫容,自是点了头,然后也不知道华妫容又发什么疯,捏着她下巴亲了好久。
弄得她后面对上乌荀的脸,都觉得难为情。
乌荀是过来给他们易容的,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少主过于殷红的唇。他不是降楚那个口无遮拦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易容的手法比往日都要快上许多。
华妫容顶着富商的身份,船上像模像样地堆着一些货箱,香料丝绸、茶叶药材。靠岸后,乌荀把自己易容成四五十岁的管家,指挥着人把货卸下来。
不仅仅是乌荀,华妫容手底下的人,连带贺兰盛都易容了。南琴没让乌荀帮忙,自己用脂粉往脸上重重拍了一层,再用青雀头黛将眉毛画粗了不少,抽出额前的一缕发,干脆利落剪出刘海。
昭懿看到重新出现的南琴,都一时没认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