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妫容身体并未好全,树洞总有风吹进去,他以身躯、以蛇尾挡,成功病倒没有做完全程,后面是用手帮的昭懿。走到马车旁时,他喉咙痒痛,似有千足虫爬动,强压下不适,刚抬腿迈上去,一只白泠泠的手从厚外袍下探出,死死扣住马车的车门。
他窥到那只手,没有说话,垂眸一根根地把那只手剥落下来,而手的主人还不服,反用指甲狠狠在他手背抓出血痕。冰冷北风挂到伤口上,又痒又痛。
新长的皮肉,疼痛加倍,他不想惯着她,也报复一般捏了下作恶的那只手手腕,果不其然她先一步受不住疼,还想扣进他皮肉里的手指立即瑟缩了起来。
华妫容冷着脸把那只手塞回外袍,抱着人上了马车,先前还抓他挠他的人像是认了命,阖着眼任由自己被剥得赤光光,再换上新衣。昭懿身上的旧衣弄脏了,脱到雪袜的时候,他注意到她小腿下方好像有一处小刮伤,还未看清,面上就挨了一脚——
昭懿猛地蹬出蓄力已久的一脚,结结实实踹到华妫容面上。
他未有防备,身体一踉跄,后脑勺直接磕到车壁,闷重一声响,当即引起外面的注意。
“少主?”
华妫容晃了晃头,一只手还抓着被脱下的雪袜,半张脸从太阳穴到下颌很快泛红,那一脚一点力都没留情。他后知后觉自己遭遇了什么,阴沉沉抬眸看向凶手,而昭懿根本不看他,正费劲卷了狐裘蠕动团窝
其中。
华妫容默了三息,丢开手里的雪袜,抿着唇扑过去,他欲也滚进狐裘里,反又叫踢了几脚,比起先前那一脚,这几脚不怎么疼,她没什么力气了。
他握住昭懿乱踹的足踝,想说什么,先止不住咳嗽起来,咳得脸颊泛起病态红,长睫扑簌。被他压在身下的昭懿,长发都把快大半张脸遮住了,她被逼出了第二轮的汗,气喘吁吁,仍不肯服软,怒视他的眼明且亮,里面充斥着憎恶和仇恨。
华妫容抿紧唇,有一瞬间想捂住她的眼睛,不许她这样看他。
别以为他没看到她是如何看那个贱奴的,她怎么敢把属于他的给那个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