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懿清楚巫国国主不喜自己,所以一路上她都待在车舆里,尽可能地减少接触,但中途出了点意外,她乘坐车驾轮子忽然开裂,而路上暂时腾不出一辆空马车给她坐。
不得已,昭懿坐上了巫国国主所在的车銮。
一上车,她先窥到盘在地上的蛇,油光水亮的黄蟒一动不动。
昭懿小心避
开,不想打扰冬眠还要一直被摸蛇头的蟒蛇,敛眉轻语行了礼。巫国国主面具覆脸,对她的上车似乎毫不在意,听到问安也毫无反应。
昭懿见状也不再开口,寻了靠马车门的位置坐下。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巫国国主的声音。
“你很有本事。”
昭懿慢慢转过头。
面具下的眼睛盯着她,她看出他眼里的审视,这种审视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她大抵能察觉出他怎么看她,总之都不会是好话。
“如果我有本事就不会坐在这里。”她想了想说。
“牙尖嘴利,你平时都是这样跟我儿L子说话的?”巫国国主语气听不出喜怒。
昭懿闻言垂下颈子,目光放到了黄蟒上。她才注意到它盘成一圈圈的蛇身中间有个暖手炉,虽然华妫容跟她说不要跟巫国国主顶嘴,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您是我,您会怎么办呢?”
她不看巫国国主,声音轻柔,像是自言自语,“就像您儿L子所说,我只是大昭送给巫国的一份礼物,换取和平的礼物,可是您儿L子一开始就不准备要和平,随我陪嫁而来的滕妾死在了路上,如果我不使一点小心机,就会同她一样。现在我不想插手两国事宜,只想好好活着的时候,您儿L子却又将我掳过来,不是我非要待在这里碍您的眼。”
“你说这样的话,不怕我杀了你?”
昭懿先是沉默,后摇了摇头,“我想他一定跟您说了什么,请您不要同我这个小辈生气,我无意顶撞您,如果您愿意放我走,我会感激不尽,也会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找您儿L子。”
巫国国主眯了下眼,“鸮心鹂舌。”
他说完这四个字就闭上眼睛,昭懿不知道他是不想看到她,还是因为寒冷而困倦,但无论是哪个,他闭眼对她来说更加轻松一些。
人都是自私的,巫国国主作为华妫容的父亲,自然会偏私于华妫容那边,对她所经历的一切他不在乎。
昭懿也没奢望自己一两句,就能让巫国国主不恨她,就算不恨,厌恶肯定是有的。她又看一眼蟒蛇,不知道玄虺在哪。
自从南遗出兵,共同对战巫国,大战局势变得不明,战线延长,一打就是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