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昭懿写好了书信,交给巫国国主的亲信亓大人。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等回信,或许是巫国国主决意将她送走,无形中的紧密关押变得松懈,她还出了一趟巫王宫。
昭懿来巫国这么久,真正上街的日子手指头都数的清,大抵都不用数。巫国春日多细雨,路上行人偶有不撑伞的,顶着濛濛一头水珠穿巷踏砖。
玄虺是少主府出来的,对自己的老巢格外想念,昭懿不得已陪着回去,发现她数月前写的字帖还留在桌岸上,那时候她出发去上京走得很急,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收起来。
她临摹的是《舞鹤赋》,她写了前半段,今日才注意到字帖上还有旁人笔墨,只会是华妫容,他或许是那日晨起等她梳妆时写的,只写了一句——
“入卫国而乘轩,出吴都而倾市。”
而下一句便是“守驯养于千龄,结长悲于万里。”
昭懿叫人点了火盆过来,把那篇没写完的字帖丢进去,火光刺在眼里,像丹顶鹤头上的红冠颓红。她静静地看着,直到玄虺游进来,才用茶水灭了火,免得它蛇尾碰到。
回信足足等了二十日,昭懿在某个烟雨日离开了巫王宫,她没有带上玄虺,提前给它每日吃的鸡肉里下了药。她想她要是回到上京,是没有地方养玄虺的。
她这些时日无聊时翻越了巫王宫的藏书,巫国国主并不在这方面小气,大抵他觉得她一介女子看了也无用。
她不单翻阅了兵书,在大昭兵书往往被人私藏,寻常人是看不到的,女子更无法接触,她们要读是女四书,不可接近诡变血腥的兵书。昭懿还看了养蛇记,得知蛇的每一次冬眠都有可能不会再醒来,她便舍不得让玄虺跟她去上京了。
况且昭霁元多半不会让她养玄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