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些记忆……关于他在被抢救后推入病房,又从病房转入单间……关于他每天在单间里坐着,只有定时的送餐、送药和健康检查……
我住了多久?
他没有记住经过的时间。
男人在场地里转了许久。大概是实在太无聊,他又回到郑灼面前。
“喂,郑。喂——”
他伸出手,在郑灼眼前晃动。
郑灼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拜托。”
男人垮下肩膀。
“至少给我讲讲你的勇武事迹吧。你可是一个人干掉了一整队的警备员,还坚持到机房数据删除的猛人欸,郑。”
郑?
这是在叫……
“……你在叫……谁?”
“!”
郑灼慢慢地开口。他吓了男人一跳。
“噢!你有反应了!”
“……”
又不说话了。
“……好吧。我就知道。”
男人泄了气,他指指自己胸口的牌子。
“咱们的名字都写在胸口呢。你不是叫“郑灼”吗?咱们洛都,叫这名字的恐怕就只有一个。”
郑灼慢慢地低下头。
他果然看见胸牌上写着的“郑灼”。
自己叫郑灼?
他就连这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
在放风时间结束后,郑灼按照广播要求回了房间。那之后,他或许睡了,又或许没有。
每一天,他都是同样的流程。坐在房间内、等待放风、放风、回到房间内、等待放风。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偶尔,他能看到有飞艇从洒落阳光的狭小窗户外飞过。
脸上扎满钉子的男人叫做“郊狼”。大概是因为郑灼是个名人,在那天之后,他总是来找郑灼说话。
他说,自己没有名字,这个名字是“垃圾堆”的人给他取的。他还说,他在那天在港区如何如何骁勇地与评估点系统和福斯公司的走狗们作战。
当然,除了这些他自己的事,他还说了很多关于郑灼、关于机构的事。
他让郑灼知道,他、还有郑灼都是最后被抓了。他们被判定为“赛博精神病”……一种过量使用评估点数而导致的神经系统疾病,被关在了洛都的专门机构里疗养。
郑灼也知道了评估点数,这是一种判定某个人某方面能力的数值化指标。自然人出生时,所有指数都是1点。而想要提升点数,得到好工作,需要通过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专门培训课程,或是花天价购买纳米芯片。
“当然,我们的点数是全部洗回1点了。”
郊狼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