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哥道,不是我总说,你没看到人总会碰到这样的难事,不要有侥幸心,谁敢说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碰到什么难事呢?你想想我是流浪儿,就会理解我并不是多想。
凌玉道,我不敢保证我不会遇到这样的难事,但我能向你保证,我要一辈子对你好。
谷哥诚恳道,这点我要看不出来,我还是男人么,学校里那么多女同学,村里又有那么多年轻姑娘,唯独你对我这么好。我是说,万一将来的我不是现在的我,你又会怎样,又能怎样?
凌玉道,我对你连死的心都有了。
谷哥被凌玉这句话深深打动,他用劲儿握了握凌玉的手,刚要作出进一步的恳切表示,听到后面传来轻轻的呼唤声,前面是凌玉么?
草垛事件不久后的又一天深夜,谷哥把凌玉送回家,返回大队部脱衣躺在炕上继续看书。不一会儿,从凌玉家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吵骂声,谷哥心里一惊,急忙起身穿上衣服向凌玉家跑去,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吵骂声越来越大,你这个骚娘们,自己男人不在身边,就勾引别的男人,啊,你勾引别的男人那是你的能耐,我不管我也管不住,那是你的自由,你这个**,你好受吧,我让你好受,今天我就让你更好受,好受?哼,我要让你他妈的难受死,你怎么不去死,敢来勾引我男人,你真是胆大包天,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谷哥听到这样的叫骂声便知事发,一路上看着赶往凌玉家的人一群又一群,像他一样奔跑着,边跑边议论,看热闹去啊,今晚的热闹可大了,只怕要出人命。谷哥跑到凌玉家门前,满院子已经有几十个男女老少在围观看热闹,凌玉家的门窗紧闭,凌志、凌石手里拿着棍棒,满脸怒容站在门口,看样子在阻挡闹事的女人。只见李由的老婆,手拿菜刀披头散发站在院里,叫骂道,骚老娘们、死老娘们,你喜欢男人,你怎么不脱光躺在大街上,你怎么不去开窑子?新中国不让开,你那么有能耐自己偷着开啊。
人群里传出嘿嘿的笑声,夹杂着议论声,骂的挺开心真过瘾。
受到鼓励的婆娘更是气势汹汹向前跨进一步,挥舞着菜刀横空劈了一下,你有勾引我男人的胆子,你怎么不敢出来面对我?
人群里传出叫好声,劈的好,该骂。
谷哥隐隐约约听到屋里传出凌玉压抑的哭泣声,他几步抢到叫骂的婆娘面前,笑道,大婶,深更半夜,你这么叫喊,把全村人都惊动了,明天大家还要起早干活,这也不是吵闹的事,你想想,大队长和书记管着一村人的事,你这么一闹,他还怎么管事?
谷哥又冲着大家喊道,叔叔大爷大娘婶子们,赶紧回家吧,这年头谁家没难心事,要都这样闹起来,咱们村还能有好么,咱们也都想想,明天还要面对大队长,他那个大队长当的容易吗,赶快回家吧。
看热闹的人陆续松动,三三两两地开始离去。谷哥看到人群里有袁丽的身影,还冲着他伸出大拇指。李由的婆娘眼看自己陷入冷场,冲着谷哥骂道,你是谁?你就是那个野孩子?你和骚娘们的姑娘也不干不净。你给我滚!说着挣脱谷哥纠缠,继续向前迈进骂着。
已经走出去的袁丽,又转身回来走到婆娘身边,拉着她说,大娘,别吵了,赶紧回家吧,我陪你回家。
婆娘挥手把她扒拉一边,骂道,你来凑什么热闹。你也是小**,仗着脸蛋花俏和野孩子眉来眼去,别以为人家没看见。
袁丽满脸通红,尴尬难堪杵在那里。
谷哥看出袁丽想帮自己解围,心想,不论这婆娘骂出什么难听的话都得忍着,不然难平息眼前的事,还要陪一个搭一个。他想好了赔笑道,大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袁丽好心帮你,你还拿没影的事糟蹋她,她哪能受到了这个?你吵闹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人站出来劝你,难道你喜欢看热闹给你喝倒彩?你心里有气也不能冤枉帮你的好心人。他先把袁丽摘出来,安慰她道,你走吧,大婶就交给我。他看着袁丽两眼闪着泪花离去,立刻连劝带逼说,你有堂堂男子汉的大队长天天陪着,你还不知足啊,你这样闹别把大队长惹恼了,你找到这样的好男人还不知足,敢在外边给他惹事?赶紧回家吧,你就不想想,你这么一闹,你痛快了,痛快过后又能怎样,就算凌大妈惹着你犯着你了,她家炕上躺着的老奶奶还惹着你了?一大帮孩子也没有惹着你吧,要我说,骂骂就算了,出出气消消火,事情也别做的太过头。怎么样?大婶,听我的,赶紧回家吧。
凶巴巴的婆娘一时无语,真被谷哥这番话镇住了,连屋里压抑的哭泣声也听不见了。谷哥趁势道,凌志、凌石,还有来福、来顺,你们还楞着?过来,跟着我把大婶搀回去。来福、来顺、张欣友等人涌过来,人多势众,婆娘见好就收,凌志和凌石跑过来也要搀扶她,她一甩手骂道,我用不着你这个骚种搀!
谷哥笑道,凌志和我一样,都是你的大侄子,来,大家一起把婶子送回家。谷哥就这样把一场事件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