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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她究竟有多让自己厌恶呢?
望着窗外的明月,长霖嘴角浮出一丝苦涩。
那时初见,她是那么嚣张跋扈,硬拉着不善武艺的旭重神君去演武场。将旭重神君堂堂青帝之子的面子打得那么难看,自己出手相助旭重神君之时,她望着自己的那双眸子,充满高傲的挑衅之意。
她是骁勇善战的阿修罗公主,走到哪里,都是打到哪里。臭名远扬,即便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也是挽救不了的名声。
那时说着“旭重神君不擅武艺,公主若想比试,空闲时候大可来我泽芜宫,本君定奉陪到底。”
没曾想,似找到了对手般的,她便真的来找了自己。
从那时起,用膳之时,时常一柄战戟击破自己手中瓷碗直刺向自己。就寝之时,横梁之上一抹比夜色还浓的黑影会措不及防的扑向自己。就连沐浴之时,也会有一道火光,炙烤得自己身下之水微微发烫,再来,便是一柄战戟不动声色的袭来。
这女子,厚颜无耻,丝毫不惧男女之防。任自己如何对她置之不理依旧泯顽不灵,等在自己必经之地。自己能做的,就只有将她一次次的打回去。
后来的自己忍无可忍,整理了她诸多罪状,一纸书信,寄给了魔君旻扬。
然后,她消失了。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会再有人在自己用膳之时突然来袭,也不用担心就寝之时有抹黑影从天而降,更不会有人不论男女有别,将自己一池子浴汤烧得发烫,逼着自己跳出来与她交手。
日子回到了先前那般,安逸,却微微有些许空虚。
直到后来白帝长女蔏紫大婚,诸天神佛皆来相贺。自己才见到了跟在西方华严三圣之一毗卢遮那佛(大日如来佛祖身后的华秀阿棠。
本是美丽端庄跟在佛祖身后的人,可是一眼见着自己,便暴露了品性,张牙舞爪扑到自己身前,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逼得我去如来佛祖处修行,你奸计得逞很是得意了吧!”
那时的自己微微一愕,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阿棠满眼鄙视,伸出的双手,似想将自己当众痛打一顿。
“看来我真没有冤枉你,果然是你向哥哥告状,说魔界之姬戾气深重,凶魔难拟。当将我送去西方菩萨那里修习静心,除满身戾气。”
自己这状告得颇有成效,自己很是满意。不过是以既被发现了,自己也不便再装模做样。
“如今一看,魔姬当真是劣性难驯,去了西方菩萨那边修习三百年,依旧是毫无长进。”
从初识之日起,直到过了三百年。那时候的自己和她,依旧是剑拔弩张的关系。
后来自己奉命去抓穷奇之兽,已是又过了千百年时光。
很不巧遇上了正路过的她,她一见自己便笑,笑得却是极为瘆人。
“哟,原来是翎芜神君。我千年修习回来,没想到有缘千里来相会,竟立刻就遇到了我日思夜想的翎芜神君。”
她对自己那点心思,无非是想将自己踩在脚下,打个半死而已。自己清楚明白得很。
穷奇被自己踩在脚下,自己当时毫不犹豫便将剑指向了她,也真是刚直无比的神君一个。
“阿修罗公主要站便战,无需多言。”
她在西天佛祖处,修习一千三百年,学到了什么本事自己也十分好奇。
可她却微微一笑,笑容如花的看着自己,眼中带着诱人心魂的妖媚:“我真希望我那教习先生是俄那钵底佛(欢喜佛,那我便百般术法,御得神君的心,做一双欢天喜地的佳偶来。也不至于让神君每每见我,横眉冷对,如此不受待见。”
那叫做俄那钵底的佛是什么,自己心中清楚的很,被她那露骨的话一激脸上不由阵阵发烫。也就在自己失神之际,穷奇逃出自己脚下,身子狠狠一抖,背后毒刺飞起,转眼便要刺向自己胸膛。
而那时的她,竟是二话不说的冲上前,闪身之间便为自己挡下了那支毒刺。
受了伤的她一瞬迟疑都没有,脸上带着森寒冷意,战戟凭空而现出现在她手中。她只是抬手一击,便将打算逃跑的穷奇兽至空中重重击落在地上。
“伤了本姬,还想逃?”
那样强大冷漠,临危不乱格外冷静且毫不娇气的她,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可是待她转头看着自己,脸上又换做那副嚣张骄傲的得意神情。她一昂下巴,冲自己挑衅一笑。
“怎么样?我帮了你,要不要说句谢谢?”
“等到你穷奇毒发,到时候需要我来照顾你,这句谢谢还是先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