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人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迎面而来。这举动却更似火苗,灼烧着旭重神君早已盛怒之心。他提剑再斩,似是想将心中恨意尽数斩去。
那老妇人倒地,鲜血顺着土地缓缓流淌至旭重神君脚下。
“魔姬!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
一切皆是幻像,再来多少自己都会斩尽!她魔姬手段,不过如此!
突来的清风一吹,旭重神君持剑的手却是微微一抖。
眼前的雾色渐渐散去,空中有丝丝甜腻的腥味飘来。旭重神君低头看着脚下的血迹,眸中挣扎跳动。一时之间,他有些恍惚,更有些慌乱。
那婴孩和老妪,既是幻觉为何没有消失?
他脚下踩着土地,这又是怎么回事?
刚刚对战之时两人分明是在空中,这会儿自己却脚踏土地。阿棠她——
旭重神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身子微微一颤。
阿棠一身黑红之色的长袍被风牵扯,自雾色中慢慢显现身影,她嘴角带着丝丝残忍的冷笑:“我以凡尘为引,又以光阵所掩,雾气加持。自空中到人间,缩地为尺,你以为那是幻觉,不过皆是我手下之阵。”
那阵是阵,却不是幻阵。是为了误导自己,产生杀念,手刃无辜生灵。
见旭重神君模样那般,阿棠心中之气消了一半,嘴上却是继续刺激着旭重神君:“神君残杀手无寸铁的婴孩与老妪,若我没记错,按天界规矩,残杀凡人的神君,当以天雷百道,邢终之后投入转生台贬下凡间是吧?虽然神君受了惩罚,天界再以恩德赐予他二人转世富贵。可那死去的凡人终究不会活过来,对于这般安排,神君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她是最知道这类神君心中在意之事的,偏偏以话诛心,句句都伤人不浅。
旭重神君眼神彷徨,终是转过头来:“本君被你所惑,伤及无辜,自会领受天界责罚。只是魔姬你,今日必是难逃一死。”
万年过去,他倒是心智坚定了许多。
阿棠见激将之法不成,悠悠轻叹一声,抬起头来的眼神却是意味深长:“神君心坚如铁,阿棠不能左右。只是奈何你如何嘴硬”
她指尖一缕黑色,似丝似线,从她指尖,缓缓的流淌出来。那黑色的另一头,是旭重神君的心房位置。
“魔由心生。”
她语气轻飘飘的,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让旭重神君身后瞬间惊起一层薄汗。冷风一吹,寒彻心扉。
烟尘尽散,躺在地上那婴孩和老妇人的尸体躺在地上,风一吹,身体微动。
阿棠唇角浮笑,身形若雾般散开:“神君,现在,便给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幻阵吧”
这一夕间变数太多,旭重神君回过神来想走已然不得,人早已身在阿棠阵中。
阿棠算计颇多,在她使用阵法之时,自己便是败了。
或者真如魔姬所言,自己饶是嘴上厉害,却依旧“魔由心生”,祛之不得
西海海神宫内,海神皱着眉头:“魔姬重获魔躯,天界必会抓捕。这个时候广发众神审判帖,莫不是要咱们前去相助?”
身边臣子思索着点头:“魔姬重回,魔族与那交好的妖族必会相护,魔界百足之虫势必负隅顽抗,如何来说都会是一场恶战。这帖,想来确是此理。”
“此战,非去不可吗?”海神有些不愿,自己虽是蓐收后人,却已不似先祖那般战力强盛。这些年安居一隅,管理着四季之秋,实在潇洒安逸。天界那些事情,若不是因为不好推迟,实在不想去管的。
“天界既已来帖相邀,若是不去,似乎于礼不合。”毕竟,是白帝下属,也是堂堂西海之神啊。这些年本就惰懒了不少,此时若不能一致对外,恐会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