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霖一世,他活得用心,爱得用心。直到后来恢复神君记忆,他才知道那树灵,便是魔姬阿棠的罚世。后来遇上她的每一世,他是长霖,是严淳渺,更是翎芜神君
树灵阿棠是他的,长乐郡主是他的,哪怕是她沦为妓的命程里,她也是属于他的。因为,魔姬阿棠,是他的。经历的往日种种,如何能将那些产生的情感当做事不关己?如何当做那些情感都不是自己的呢?
自始至终放不开的,都是他自己啊
赤帝宫内的喜讯很快便传得天界皆知,黄帝与赤帝的亲事,演变成了众神之间谈论最多的话题。因着喜事,天界一时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初时不知,但是当她说庄周梦蝶,岂非蝶梦庄周之时,我的神思渐渐明朗。直到她说我会梦见山崖和棠树,是因为我珍视那段记忆。梦见相守的红枫和小棠树,是因为我内心的羡慕。”翎芜神君轻笑一声,望向对面品茶的夜君:“那时,我才忆起自己身份。”
夜君暧昧的一笑:“我就知道你无端送来那剑定是有所嘱托,虽未完全领会了你的意思。但还算歪打正着,幸不辱命。”
翎芜神君举起茶杯,面色明朗:“夜君大恩,翎芜以茶代酒先谢过。”
瓷杯自空中微微一撞,夜君饮尽杯中茶水:“现如今你将要迎娶赤帝家的小公主消息已经传开,你心中有谁本君无比清楚。现如今,究竟做着何等打算?”
他略微不解:“魔姬身在矢阿之山,她虽得了魔剑之中术法绝技,却得不到魔剑。如此一来,岂不是依旧会被囚禁矢阿之山?”
“夜君可知,魔将百柯乃阿修罗族。几十万年前,曾与上神翩殊一战。那一战被上神翩殊所杀,可是翩殊也在那场大战之中不见了踪迹。”翎芜神君将茶水为夜君斟满。
这些历史,夜君自然是知道的。
“这和魔姬被囚矢阿之山有关么?”
翎芜神君并不着急,缓缓解释道:“那场大战之后,翩殊上神会消失,应当是受了魔将百柯重创。魔剑之中的剑灵会记下所有大战,其中技艺若能被阿棠所用,自然能够拥有压制上神翩殊之法。”
他眉梢微微一扬,杯沿凑近唇边:“矢阿之山结界,乃翩殊上神所设。”
夜君握着杯子的指骨一颤,他试探的望向翎芜神君。
“所以,你从一开始目的不是将魔剑送与魔姬。而是让魔姬学会魔剑中的术法技艺,届时出了矢阿之山,能够制衡翩殊上神?”
翎芜神君轻笑出声:“上神所作结界,一旦被破,他一定会前来相阻。”
那时候,才是阿棠最危险的时刻,自己不得不将所有的会产生的结果都预先设想到。
夜君脸色微变,心内觉得些许伤感,久久才苦笑两声:“神君这般用心,魔姬竟是分毫不知。”
众神之判当日,翎芜神君表现的那般绝情冷漠。可偏偏神君为她做的这般诸多事情,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那日翎芜神君辱她厌弃她,在她被众神所擒之际,夺她战戟听康,落井下石。
“她不知也罢,我所行之事,于根本来说,与她已无关系。不过因为她恰恰是阿修罗唯一的公主罢了……”
自己做的一切,也已不再单单只是为了一个华秀氏阿棠。而是整个魔界,天界,甚至这偌大六界……
大婚之日,众神皆会前来相贺,自然也会包括当日以九十九道法器将魔姬所缚的九十九位神君。
喜酒之中掺上几许神仙醉,任是酒仙也会醉上个把时辰。在众神酒醉之际,自己会开启百相缚魔禁制大解术。
百相缚魔禁制的大解之术,虽然困难,自损颇重,但并不是不能行。
为今之计,能够不伤及其他而助阿棠脱离矢阿之山之法,唯有这般。
他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晓此事,包括夜君。
翎芜神君望一眼神色凝重的夜君,轻轻移开视线。
这些事情由他一人背负便好,何需再多一人难受。